昭应县驻扎有禁卫军左掖部,防备眉州方向。
朝廷不是没有发现眉州侯的不轨之心,但发现了又能如何?始终不敢过分逼迫。天下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眉州倘若真的乱了,其他各州虎视眈眈之下,或许真正的乱世才会到来。
左掖军统领一换再换,目前是一向以老成持重闻名的唐陶主事。
唐陶年岁已高,自五十来岁踏入先天境界以来,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人生七十古来稀,先天高手虽说比普通人寿命要长,但也最多活不过一百二十岁,因此他自上任后,很少过问军事,安然在昭应县的唐家园林里养生。
这日他心血来潮,抽身前往军营视察。身后亲卫围绕,唐陶大致慰问了下各营官兵,就率领众将前往议事堂讨论近况。
“报!楠乡关被人攻破!疑是先天出手!”
议事堂中将领们议论正酣,一道紧急军情突然报了上来。
楠乡关?先天?
众将领尽皆面色大变。不怪他们这么紧张,楠乡关扼守眉州通往京师的要道,在这种局势如此紧张之际被人攻破,还是先天高手亲自上场,难免让他们产生不好的联想。
那位心比天高的眉州侯,不会真冒天下之大不韪,率师反叛了吧?
叛军刚被剿灭,眉州就开始动乱,九州天下何时才能安宁?
众将领窃窃私语,议事堂一片混乱。
“肃静!”唐陶身边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人朗声喝道。
众将领抬头看去,认识呵斥他们之人名唤唐段,是唐大帅家族子弟。能充做亲兵时刻跟在大帅身边,显然是唐家刻意培养的人才。
这等天之骄子的话众将不敢不听,纷纷停下交谈,躬身站好。
唐陶坐在大堂中央太师椅上,表情没发生任何变化,仿佛没听见刚才的紧急军情,不疾不徐说道:“唐段,去把报信的士兵叫过来。”
唐段抱拳道:“下官遵令!”走出议事堂。
“真相不明之前,各位不要妄自揣测。且暂等片刻。”唐陶说完这句话,就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下面众人。
众将再不敢私下议论,一个个埋头唱喏。
不一会,唐段便带领六个眼神涣散的士兵进入议事堂,报告道:“禀大帅,此六人就是楠乡关事变之时亲历者。除一人因临时晕厥,已送去救治之外,全员都已带到!”
唐陶睁开眼睛,满意地点点头。他这位孙子做事干练,从不欺上瞒下,行为举止得体,一向深得他心。唐陶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传承自己的衣钵,支撑唐家更加繁盛昌久。
唐陶挥手让唐段回到他身边,开始对那六个士兵问话。
那个六个士兵仿佛经历了莫大的恐惧,各个言辞杂乱,语气惊惶。问了半天话,好不容易众人才问清楚了事情的大致原貌,其中一位将领站出来道:“大帅,末将从未听说有先天高手是白瞳驼背的,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唐陶明白此人的潜台词,眉州侯程瑄座下五位先天高手,没有一人的特征符合刚才六个士兵的描述,说明眉州侯还没有叛乱,这些将领心中在暗自庆幸。
这样的心态,真等到那位悍然起兵,在座的将领如何抵抗得过?他们不过是只想尸位素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