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大堂之内,鸦雀无声。
赵长河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而在他身后,闫玉山脸色已经由铁青转为涨红。
杀人算事么?
或许对于长久活在和平世界的寻常凡夫来说,死一两个人便是天大的事,可对于无时无刻都在与天地争斗,与世间宗门争斗,与同修者争斗的修行人来说,杀人只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大道漫漫,路途艰辛,为争夺珍奇的异宝,为夺取神秘的典籍,为了那些稀有的修行资源,可以说修行者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你死我活的原始丛林之中。
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律法,没有规则,只有一句话被奉为真谛,那便是弱肉强食。
所以闫玉山并不气恼赵长河杀了什么狗屁庄农,他气恼的是赵长河办事不利,在杀了人后,居然还留下这样一个烂摊子!
做事的手段如此拖泥带水,就算修行的资质再好,也是枉然!
“丁氏庄农灭门一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依大梁刑律,本官宣判,凶犯玄灵宗赵长河……斩立决!”
傅云的声音不急不缓,可在赵长河听来,那无疑好似一柄利刃,直戳心头,他赶忙连滚带爬的凑到了闫玉山身旁,急切道:“师尊,救我……”
对此,闫玉山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轻哼一声,盯着傅云的脸仔细瞧了半天,方才言道:“今日的事,我玄灵宗记下了。”
言罢,闫玉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县衙大堂。
这下彻底没了救命稻草的赵长河终于怕了,可惜却也晚了,心知自己躲不过此劫的他彻底陷入了疯狂。
“哈哈哈,狗官,你不敢杀我,我乃玄灵宗内门弟子,是日后必将成为名扬海内的天师仙尊,你若是杀我,定会引得整个修行界群起攻之,你不敢杀我,你不敢……”
赵长河站起身形,声嘶力竭的怒吼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傅云。
只可惜,事实再度令他失望了,公案后的傅云站起身形,平静的注视着他。
“本官身依大梁律例,为民伸冤,有何不敢?!”
面对傅云的诘问,赵长河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好在也不用他费尽心思去做回应,因为傅云的下一个命令,已经脱口而出。
“左右,摘下他的束发冠,脱掉他的锦罗袍。”
如狼似虎的差人一拥而上,这次没人会傻到再有所顾忌。
很快赵长河的头发便披散开来,身上裹着的锦罗袍也被差人们撕碎并收入怀中,只能**着上身,被一群差役们按在地上。
“推出去,斩!”
伴随傅云的喝喊,一枚令箭从公案台上飞落,摔在了地面上。
“喏!”
“斩不得!”
差役的应和声中,有一个声音格外刺耳。
傅云循声望去,只见钱谷师爷孙德昌快步闯入了大堂之中,同时不断的用手帕擦着额头鬓角的汗水。
他走入大堂之内后,看见端坐在知县位置上的傅云先是一愣,继而厉声道:“我当时谁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
“正是本官。”
傅云端坐在桌案之后,纹丝不动,嘴角还略微勾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