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爷子被送进医院了,原本被熊老爷子精心呵护的花花草草,就这么被留在了院子里。
花盆的摆放,已经不复熊老爷子在时那么整齐规律了。这是医院的救护人员清除路障时弄乱的。
当时场面较为混乱,除了被特意搬到一旁的花盆,更有一些在混乱中被踢歪倒地。
陶壶看着院子中间那些东倒西歪的花盆,忍不住哀叹了下他们的命运。
熊老爷子这一走,这些花估计也没几天活头了。
毕竟这熊家,也只有熊老爷子一人精通花艺。
不过,她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个家呢?
陶壶早就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家了,从一开始就不想。
可惜啊,她现在就是一盆花,不能走也不能飞的。别人让她在哪待着,她就只能在哪老老实实地待着。
“应该可以离开吧。”陶壶嘟囔了一句。
反正以前就是这样。无论她身在什么样的家庭,只要照顾她的人死了,她就会被那家人扔出去。
虽然,被扔出去的理由不同,可这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嗯,应该可以离开。”
陶壶又点头重复一句。
“你逃不掉的。”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在陶壶的头顶响起。那声音没有起伏,却让陶壶忍不住发颤。
“你是何人?”陶壶举头警惕地看着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这人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连帽运动服。帽子被紧紧地裹在头上,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按理说,在这样一副严密武装的情况下,那对裸露出来的眸子,应该是最为引人注目的。
可陶壶却是连这人的眼睛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
对于陶壶的话,那人恍若未闻。
只见那人猛地伸手抓向花径,接着右手一翻,这株十八学士的根与径就被分了开来。
“你干什么?”
这人的动作,让陶壶惊恐出声。
也就在她的惊恐声中,那人紧紧捏住了花径底部,并伸出左手准备彻底制服陶壶。
感觉到危险的到来,陶壶的眼睛倏地就被瞪到最大。接着,她就感觉身下一轻,便从那人手中逃离了出去。
被人生生折断的十八学士,就这么连叶带花的悬浮在了半空中。
那人似是没有料到陶壶会从自己手中逃脱。微微愣怔一瞬后,那人才又迅速掐诀扔向陶壶。
陶壶见此猛地一转,一片洁白的花瓣迅速迎着那道法诀飞了过去。
也只是眨眼的功夫,花瓣与法诀便撞在了一起。两者相撞的气流波动,让陶壶又向后移了几分。
而立在地上的人,却是丝毫未动。
眼见着那人又要动作,陶壶一个心惊便迅速转动起来。
随着陶壶的转动,一片片白色的花瓣便一片接着一片的脱离花身。然后打着转在陶壶身周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
漩涡越转越小,也越转越急。
那些打在漩涡上的法诀,全都如同水入大海般,没能在漩涡上惊起一丝波澜。
下面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只见那人双手不断掐诀,再不停地往漩涡之上打去。那不慌不乱的样子,就好像是在与友人推杯换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