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眼睛有些酸,在陆承宣身上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明明她是假的,可是她却越来越眷念不属于自己的这些东西。
难道真如梅凤所言,入戏太深?
提起这个名字,溪草浑身一震,她帮陆承宣掖了掖被角,匆匆到走道上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听筒中传来一声“喂”,却不是溪草梦牵魂绕的声音。
她隐住心底的失望,尽可能心平气和道。
“您好,我找梅老板。”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就在溪草以为对方没有听清,又说了一遍时,听筒中终于传来一声压低的笑。
那声笑压抑黯哑,仿佛夹杂了很多道不清的复杂情绪,被无线电传播,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阿凤还没有回来,你是陆云卿吧?”
后面一句明显加重了语气。
溪草有些回不过神来,能这样称呼梅凤官的,除了赵寅成别无他人。想到梅凤官很早就搬出去另赁了一方小院,他们早就没有住在一起,为何现在却是赵寅成接的电话?难不成他们又恢复了往昔的关系?
溪草又嫉又恨,无意识加快了语速。
“赵寅成,你怎么在他屋里?!”
“我在他屋里很奇怪吗?”
赵寅成反问一声,咬牙切齿道。
“你倒是好运气,被马贼绑走了,反倒还安然无恙!陆小姐,可喜可贺啊。”
那狠戾的声线从听筒中传过来,扭曲且阴阳怪气。
“果然是你!”
“果然是我?”赵寅成哈哈大笑。
“陆云卿,你果真见过阿凤,他到底到哪里去了,你告诉我,你这个小贱人,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边的痛骂咆哮让溪草手中的听筒瞬时落了下去,砸在地上噗通一声。
梅凤官竟没有回来?怎么可能,那他到底去哪里去了?
溪草思绪混乱,想起火车车厢中,梅凤官近乎卑微的恳求,溪草就心如刀绞,以至自己什么时候重新捡起电话放在耳边都不知道。
“他,他没有回来?那时候,我一转身,他就不见了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溪草声音艰涩,语无伦次地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可笑,竟然和赵寅成说这些,她正要挂掉电话,听筒中却忽然传来一句。
“陆云卿,我想和你谈谈。毕竟抛开其他,关于阿凤,现在我和你,都想尽快找到他的下落。”
溪草面露犹豫。理智告诉她,不能和赵寅成这等亡命之徒过多牵扯,可终究被担忧梅凤官安危占据占了上风。
“好。”溪草报了一个地址。
“一个小时后,我们在那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