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奕瞪着眼睛,看着表情各异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心中忽然一阵发毛,特别是自己的表哥,虞奕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表哥了,他虽然外表冷漠,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可实则内心却是恶的不能再恶,最喜欢捉弄别人。
凡是重要的事情,他总是空口白牙一顿胡诌,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全凭自己掂量。而有的时候,真相又在他打着哈哈之间被当做玩笑说出来。
所以一时之间,虞奕竟然是不知道要不要相信自己的表哥。
水痛快了嘴,心中也舒坦不少,她看了看对面的郭少丞和黎筱,从袖子里取出两封信,放在了这两个人的面前说“你们想要问的想要知道的都在这信中,各自回去好好看看。”
黎筱顿了顿,拿起了自己的信封。
而郭少丞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满脸疏离神色的水,水轻轻向后,回避了郭少丞的眼神。
她痛恨现在的自己,自从那日在御灵观见了与锦家少爷长得一模一样的道士,她就再也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她与郭少丞,到底是什么呢?若是说被身体的原主人所影响,可当两个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的时候,这样的感情本应该烟消云散才是,没有道理在她的心中快速滋长,越来越深直至无法自拔。
若是真的爱了,那在看见那道士的一瞬间,她应该全然无感才是。
水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就感受不到郭少丞那灼灼的眼神。
“既然是这样,两位上神就请先回去吧,妖王第一次上天来,想必也是累了。”胥珂看出了水并不想多言,故而催促。
“两位?那他呢?”郭少丞很是不服气,抬手就指向了一旁一言不发的铘君“他怎么不走?”
“妖王没有给曦光主神信封,想来是还有话说?”胥珂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了水,水睁看眼,却不去看郭少丞。
“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曦光主神单独聊聊,几位就先请回吧!”
“妖王!”郭少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您说什么呢?”
“字面的意思,也不是很难懂啊……”铘君轻松自如的摇着手中的纸扇“我表妹没空与你讲话,你识相一点,走吧。”
“我……”郭少丞还欲再说什么,却被水忽然射过来的目光吓了一哆嗦,水的目光中早已经没有了那日看他的浓情蜜意,反而笼罩上一层嫌弃,似乎是在怪他不知道好歹,郭少丞被水的目光吓了一跳,只能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抓起面前的信封就走了出去。
“哎沽泽你等等我!”这里面的几位,黎筱与郭少丞最为熟络,见郭少丞要走,黎筱也连滚带爬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抓住黎筱的衣袖让他等等自己,谁知却是抓了一个空,黎筱险些连人直接趴在地上。
自己出了丑,黎筱却没有时间顾及这么许多,对着其他几个人一拱手,就追上了郭少丞的步伐。
水明显的感觉到了郭少丞心中的怒气,却故作镇定的视而不见。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家去就和姑母说,你已经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借引子问个清楚不好吗?”
“啊啊啊啊!你住嘴!”虞奕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抱着头大叫一声就向着大门跑了出去,水不解的看了看胥珂,胥珂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这小子就是这样,要不然也不能在凡间历劫那么久都上不来了。”胥珂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划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说“闲杂人等已经走了,两位有仇报仇有怨报……”
胥珂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热浪夹杂着火星呼啸而过,掀起了他垂下来的头发,要不是他躲得够快,那火星一定会把他的宝贝奏折烧着了一半。在看那边,水早已经站起身来,手上那把泛着火光通红的宝剑已经架在了铘君的脖子上。
虽然水手中的杀人利器已经毫不犹豫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是铘君的眼中依旧是充满了玩味,面不改色,他看着杀气腾腾的水道“表妹,你这是为何?”
“为何你心知肚明,何必还要来问我?”水的语气变得如浸了冰霜一般,一改方才与虞奕开玩笑的样子“西海龙宫,我出事的时候你们一众天族之人在何处?”
铘君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把扇子搭上了水的剑刃说“你是觉得,西海龙王对你使用诡计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
“曦光上神你果然是明白人,”水冷笑了一声“我知道我修为不如你,在这天上也不占便宜。你我本也无甚交情,我若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不出手相救也算是情理之中,可我却是想知道,落井下石的事情,可有你的一份力?”
“那表妹觉得,何为落井下石?”
“我礡凌山的事情一向是不防备着你,知道礡凌山现在没我不行,就算与我没有交情,可是看在我亡母与阿燎的份上,是不是也该提示一二!除非,与西海那已经死了的龙王为伍的,就是你们天族!”
此言一出,旁边看热闹的胥珂眉头在不经意之间微动,他饶有兴味的看向了面无表情的铘君,还不忘添油加醋道“曦光上神,人家姑娘问你话呢!”
“你不信我?”铘君并不搭理胥珂,胥珂自己讨了一个没趣,乖乖的闭上了嘴。
“不敢信。”水冷冷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铘君轻叹一声,脸上涌上出丝丝哀伤“原本我以为,这个世界上,你最该信任的人,原该是我。”
“给我一个理由。”虽然之前水觉得铘君并不会害她,可是桩桩件件摆在自己面前,且她隐约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与天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天族的人,她不能不防。
“若是我想对你不利,早已经在你渡劫的时候就下手,何苦再把你从沽泽的手中救出?你可是我的亲表妹啊!”铘君长叹一口气“那日在西海的事情你何不去问问敖旦那小子?”
“在我没有找到真相之前,就劳烦您离我远些,若是我错怪了你,来日也定当当面谢罪。”水恶狠狠看了一眼铘君继续道“这世上,没有比我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若谁敢伤及我的性命,就算死了,我也要让他身处地狱。”
说完,水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胥珂在一旁无声无息的看了一场好戏,忍不住把事情往歪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