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白裳裳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全然未察觉到有个人正为了自己天人交战、苦苦挣扎。
只是感觉到,自从那日被他从溪边捞起来责骂一通后,便被李元祈刻意地冷落疏远。心想这位中原睿郡王,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啊!
就算自己思虑不周,随意离队,让他担惊了一阵,可是也过了好几天了,这人还是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虽依旧寸步不离地跟在左右,却再未多说过一句话,真是不知抽了什么风!
好在她白裳裳也是个耐得住性儿的人,不理就不理吧,正好图个清静。
于是,就这般相安无事的又走了两三日,眼瞅着还有几十里便要过了玉门关进入中原的地界,天色却已浓黑,荒漠里实在看不清方向去路,只得寻了一处平坦地势安营驻扎。
白裳裳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又念及上次浅溪的前车之鉴,便也不好走远,找了个看得着人又安静的角落,将羊皮毯子摊在地上,歪着身子躺了上去。
却听着不远处噼里啪啦似是篝火的声响,再细听,还有高高低低的说话声。
“走了这大半个月,终于要回咱中原,这一路真是比老子当年跟突厥小儿打仗还累。也不知是怎的,咱王爷也忒小心了,把咱们弟兄的皮好紧了一路。”一个略厚实的嗓音嘟嘟囔囔说道。
“嘘……你这脑袋是不是长在顶上不耐烦了?这里到处是人,怎么就混说呢?”另一个细门儿的嗓子压低了声喝止住了那人。
似四下打量了一番,依旧言辞谨慎地说道:“听说这一路原本不该这么太平,只是不知怎的,顺顺利利让咱们走过来了。郡王爷提着神也是应该的,毕竟若出了什么闪失,咱们一个个的都没好结果。”
又有一个年轻孩子似的嗓音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瞧瞧,眼见着要进中原地界儿,咱们这趟也算是成了,郡王爷不就拿西境的好酒慰劳咱们了么?”
说着似喝了一口酒,咂么着嘴喊了一嗓子:“好酒!”
他这一嚷嚷,似乎众人皆举了酒共饮,而后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男人们喝了酒,说起话来便没了把风,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起西境的姑娘们。
有人说龟兹的姑娘白,皮肤似能掐出水儿,有人说月氏的姑娘浪,走在街上就随意飞花眼儿……又是胸脯又是纤腰的评了好一通,听的白裳裳好不自在,但又不好声张,只得继续装睡。
似乎说得兴致太高,又是好久没见着肉,这帮精壮汉子的花花肠子早已转了几转,忽而有人开口问道:“诶,你说,咱们进了敦煌城,郡王爷能让咱们去万花楼爽快爽快么?”
此话一出,引来一众附和,那人听了众人响应,越发来了兴致,提高了些调门儿问:“诶王兴,你去没去过万花楼啊?咱里面就你是土长的敦煌人,怕是在城里有几个相好的吧?哈哈哈哈”
说完,众人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