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的体院大道上，一个白色身影正飞速前行，它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凌空飞起一般，惹得几个在旁边小道上散步的行人纷纷行注目礼，更有甚者要跨过路边的灌木丛跑到大路上去一看究竟。

“刚才那人好像在凌空虚度，感觉好诡异！”

“我也觉得奇怪，没听见摩托车的声音啊。”

飞驰而过的不是别人，正是把自行车蹬得比堪比摩托车的朱昊。

由于自行车车身整体的黑色色调，在昏沉的环境中好像隐去了身形，所以看起来好像只剩下车上穿着哑白色校服一身白肉的朱昊在凌空飞度一般。

迎面而来的风越来越烈，朱昊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畅快，周围的无边黑色好像也被一簇簇的灯火打散了，再也没了能把人包围起来的柔和之力。

“吱”~~橡胶摩擦石板地面的声音刺破了篮球馆前的空气，朱昊停下自行车，向上猛得一甩头，朝天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几点水滴落到了他的脸上，难道是下雨了么，朱昊心想，他顺手便往脸上抹了两把，然后便摸了一手的温湿。

闻一闻，不臭不腥，不是洗脚水也不是血水，舔一舔，咸咸的涩涩的，正百思不得其解，朱昊忽然心头一闪，明白了过来，他把车随便往地上一放，团起两只袖子便往脸上一阵胡噜，然后咧着嘴无声的笑了。

和原来那种习惯性的笑，完全不同。

推门而入，球馆内还是一样的熙攘热闹，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走在人群当中，朱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生动，对每个认识不认识的熟悉不熟悉的招呼他都一样的热情回应，碰到几个老对手时，他甚至主动拍了拍几人的肩膀。

来到朱梦启的桌前，朱昊也不答话，他随手拉了一个椅子松松垮垮舒舒服服的坐下，同时从桌子下随手拿出一瓶水灌了两口。

朱梦启虽然眼睛还盯在球场上，但他的注意力从朱昊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都没有旁骛过，他学着朱昊的样子往椅子背靠一躺，以不经意的口吻道：“在网球馆碰见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朱昊笑道：“哪有什么好事，老朱主任的经验还是经得起考验的，网球队晚上都是以体能训练为主，韩阿姨也没露面，我谁也不认识，只好灰溜溜的回来了。”

朱梦启道：“一个都不认识？”

朱昊轻笑道：“一个都不认识。”

朱梦启道：“那你灰溜溜的回来还这么开心？”

朱昊又往后靠了靠椅背，只让它后两条腿着地，他捋了捋后脑勺细密的头发茬子，闭上眼似乎在回味无上佳肴，过了好一会才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好笑的事情，所以就笑得开心喽。”

朱梦启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番，除了笑得特别具有感染力，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就像笑之外，他实在看不出别的什么来，便笑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给老爹说说让老爹也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