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不过是打杂的!
还知道用封总的命令来压制他,好个奸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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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气得又摔了一个心爱的紫砂杯。
顾晓跳起来将将躲开要砸到自己脚尖的碎片。
这已经近日里碎掉的第二个紫砂杯了,也不知王大匠日后醒过神来会不会心痛。
顾晓默默守在一旁,听着王伯怒火冲天的咒骂。
“我竟是小瞧了她!以为是只小家雀,没成想是个老家贼!”
“现在倒好,成了大功臣了!老夫人依着她纵容她,就连封总也被她迷得五迷三道!”
“还知道借封总的势来压制我?她怎么不上天呢!”
王伯喋喋不休骂了数刻,实在是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本想喝口水,可伸出手去桌上却空空如也,这才反应过来紫砂杯叫他砸碎了。
王伯气得仰倒,偏是自己砸碎的杯子也怨不得别人。顿时阴沉着脸,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重重地跺了下脚。
顾晓见状心里一个激灵,忙不迭奔去厨房,拿了一个新杯子倒上水端了出来,小心翼翼摆在了王伯手旁。
“大匠,别气了,喝口水,消消火。”
王伯眯眼“嗯”了一声,从善而流地将水喝光,心里这才好受了些许。
顾晓一颗心放了下来。
这王大匠年纪越大,脾气也越见长,一点点不合心意的小事都能让他大发雷霆。这可真是她愿意陪着小心,换了旁人,哪个愿意受他这份气。
她也没旁的要求,只要他这把怒火别烧到她头上就成,要知道她的股份还捏在他手里呢。
王伯喝完了水,口里心里都舒服了些,便道:“顾晓,还是你知情识趣,若不然这些年,我也不能带着你发财。”
顾晓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我这都仰仗着您呢。”
她才不管王伯气不气,她只想要她的那份钱。也就多说几句好话的事,反正都是佣人,伺候谁不是伺候。谁让这王伯手里有乾坤,上了赌桌就赢多输少,她参进去的份子每每皆能滚几番收回呢。
“你放心,这几日是叫这臭丫头绊住了脚,现下看来这件事也算落定了。过两日寻个休息的日子,我就去吉庆祥,你就等着收钱吧。”
这句话才是教顾晓真真从心底里笑开了花。
她一面眉开眼笑地说些喜庆吉利话,一面又想再讨好王伯一些,好让他那日说的在她原本利润上再加一成的话作数。
眼珠子转了转,她略带踌躇道:“王大匠,说来您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什么?”
“那藜小姐,究竟是怎么让那棵树活过来的呢?”顾晓试探性开口,“按说您才是这方面的大家,否则大家伙也不会唤您一声大匠。可连您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退一万步说,她即便是手艺过人,可只在里头干坐一天,就能起死回生了?这世间还有这样的道理?”
王伯沉吟:“小蔡说……傍晚太阳落山那会,温室里头狂风大作?”
“可不是,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根本没有风,外头没有风,里头怎么会起风?这可真是怪事了。”
“小蔡如今怎么样?”
“她?她还能如何?老夫人让她去伺候藜小姐,结果人伺候的没见多好,那天的事情说来还颠三倒四。老夫人如今并不很待见她,倒是抬举了那个小蹄子孟娴,让她进了厨房帮工。现下在厨房,小蔡可说不上话了。”
“孟娴?又是谁?”王伯问。
顾晓见王伯问,忙添油加醋把那日的事情说道了一番。
王伯闻言却只是冷哼了一声:“逢高踩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顾晓见王伯并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计较,不由得撇了撇嘴。
“但你说的,的确是不错,”王伯低声道,“这件事情,有些古怪。那温室里头这么高的温度,她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棵梅树,的确是死了十几年了,我还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可她竟然真让它起死回生了……这个女人有些邪乎……”
顾晓听着听着,忽然一个念头蹦上心头:“您说,她该不会是个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