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们,你们有所不知,先前军中从岳贤侄你这里购进硝石是用于制作一项秘器,至于是什么,就不方便告诉你们了。”
魏虞候停顿一下,斟酌语言。韩默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秘密武器,却也不点破。
“不过,这东西制作出来效果不怎么尽如人意,原本就是之前的巡检使一力推动的,现在他调任别处,新来的祝大人看不上眼,再加上耗费甚巨,也就给停了……”
韩默和岳远对视一眼,然后举起酒杯说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还真是怪不得魏大人半分了,先前是小子无礼,向魏大人赔罪。”
说罢一饮而尽。
把酒杯放下,韩默沉思一下,对魏虞候说道:“事涉军中大政,想来也不是我等升斗小民能够左右的,只是,既然我和岳大哥现在还凭着这东西谋口饭吃,便不能不挣扎一番!事到如今小子也不妨直说了吧,今日请魏大人过来,也是这个目的,还希望魏大人助我等一臂之力,再次把和军中的硝石生意打通!”
“还望魏大人相助我等!”岳远也跟着抱拳说道。
魏虞候面有难色,“唉,这,这事不是我帮你们就能成的,这是巡检使大人决定的,不归武备司那一亩三分地说了算呐……”
“魏大人,事成之后,定有厚报!”韩默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这不是厚不厚报的事……”
“魏大人,此事若成,定是一桩长久生意,其中武备司可以从中获得多少,想必不用我说吧!”
“这,这,关键是它能不能成的问题啊……”
韩默不着痕迹暗笑一下,语气缓下来,不再咄咄逼人,“不瞒魏大人,其实我们在见您之前,已经去祝大人府上拜见,略微备了些薄礼,岳大哥,是多少来着?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两好银吧,我们背井离乡老远赶来,可算是把家底掏空了,不过也有成效,祝大人非常重视,说会亲自关照,魏大人您说,这事儿,是不是已经成了五成了……”
不待他细想,韩默倒豆子一样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五成,可就全系在魏大人您身上了!等到事成之后,您想想,这些货物交办,全都由武备司经手,具体是怎么操作怎么上报,不还都是您说了算?”
这就是利诱了。
魏虞候一阵迟疑。
韩默看了看他,接着展开下一波攻势,“我们自然不会让魏大人铤而走险做些法理之外的事情,再说了,祝巡检都已经和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您还有什么顾虑?只是,您想啊,他先前把这事叫停了,现在若是再出面重开,少不得落人一个朝令夕改的口舌,他碍于清誉不好直接出面,但是这件事祝巡检肯定也是乐见其成的,您要是执意不肯配合,堵了祝巡检的路子,呵,您已经五十多岁了,最后肯定是要在祝巡检任上退下来吧……”
魏虞候听出了韩默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惹恼了祝大人,最后这几年可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甚至想要安稳退下来都是难事。
韩默的这番话若是仔细思量,其中不免有漏洞,然而对于魏虞候来说,却是正中要害,他不能不多一份担忧。
“当,当真如此?”
“我怎敢欺骗魏大人?其实您也不需要做什么麻烦事,只是在我们和祝大人中间做个沟通传话的就行了,把祝大人不方便出面的事告诉我们,仅此而已。”
韩默说完,岳远也适时在一旁跟着劝说。
这个魏虞候是个耳根子软的人,韩默的一番利诱威逼已经让他极大动摇,再加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轮番语言轰炸,魏虞候很快败下阵来。
“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们一把,需要怎么做,你们有什么计划,且说来听听吧。”
……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韩默和岳远有意劝酒的情况下,魏虞候最后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面红耳赤,双眼迷蒙,两腿蹒跚,由伙计搀扶着上了马车。
“魏大人,切记不宜把事情和巡检大人说透,在事情没有办成之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切记切记。”
魏虞候临走前,韩默仍不忘交代道。
和魏虞候比起来,韩默和岳远虽然喝的酒并不是最多,但是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酒场与战场有些相似,从来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岳远还好一些,毕竟在生意场上这么些年少不了这样的阵仗,还能够保持清醒。
但是韩默的情况就要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