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智聪现在都上三年级了。
智晨也告别了幼儿园生涯,背着小书包念了一年级。
智晨从幼儿园走的时候,园长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差一点就亲密拥抱,洒泪而别。
据说智晨走了之后,园长发了半个多月呆。她每天站在窗前不错眼珠地盯着智晨家的窗户,咳声叹气,失魂落魄。比蒋光头蒋总司令失去了戴笠戴老板那份伤感还要来得更猛烈些。
以后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情报高才呀?唉,智晨这一上学,园长大人等于失去了千里眼和顺风耳,从此就跟瞎目杵子似的,再也不能人在屋中坐,孩子们的一举一动都如眼前过了。
开学头一天,智聪领着智晨上学。
看着弟弟摇摇晃晃,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浪荡样,智聪很担心,怕智晨跟大柿子似的,小学一年级翻来覆去念起来没个够。
“上课注意听讲,好好听老师的话······”智聪千叮咛万嘱咐,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嗯呢,别嘞嘞了,多大点屁事呀。”智晨听烦了。
“告诉你的话都记住喽,别嘻哩麻哈的。”智聪还是不放心,继续耳提面命。
智晨甩开他的手,蹦蹦跳跳往前走,边走边唱:“一年级的小豆包,老师一打一蹦高。”
这都跟谁学的呀,智聪很无奈:家里怎么出了这么个废物点心?以后还不得跟着他操碎了心呐。
智聪是彻底看走眼了,人家智晨上学头一天就一炮走红,名扬全校。
智晨的猴性十足得很,头一节课老师在上面讲,他在下面挤眉弄眼,捅前桌后背拿后桌铅笔盒,掏同桌的兜拽邻桌的本,只要老师没看他,他就不老实。
第二节课老师终于发现了他的小猫腻,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没想到老师问一,智晨能哇哇哇白话到三,老师不禁暗暗称奇。
第三节课老师正好叫他的前桌起来回答问题,他把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破钢笔帽,趁机立在人家椅子上。前桌回答完问题,一屁股坐下去,被钢笔帽扎得跳起来哇哇大叫。
老师气坏了,当场就拎着智晨送到校长室,声称无论如何也不要这个淘学生了。
校长跟智晨谈了一节课,问了他许多问题,终于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孩子太聪明了,比他那个傻哥哥强一万倍,好好培养,将来一定是可造之才。
智晨人小鬼大,他没告诉校长每个假期哥哥都得在家教他自己曾经学过的课程。校长用一年级的知识考他,他当然很轻松就应付下来。
智晨从幼儿园园长的红人,摇身一变又成了校长的红人,老师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把他安排在头一桌,爱学不学由他去吧。
智晨也确实聪明,回回考试都是满分,是全年级的尖子生。
智聪打心眼里服了弟弟。怪不得母亲喜欢他,这样的聪明孩子哪个妈妈不喜欢呀?
智晨因此嚣张得很,简直达到了跋扈的程度,变着花样折磨智聪。
一般孩子都是后脑勺当中只有一个旋,人家智晨除了后面那个,前脑门头发边还有一个旋。因此智聪彻底相信了童谣:
一个旋好,俩旋坏,仨旋死得快。
学生到了三年级,有一项重要任务,上山割草。
寒冬来临前,3到5年级的学生都要上山,割漫山遍野疯长的荆条。背回来码到每个教室门口。天冷后每天由值日生拿一捆,当引火的烧柴用。
这个时期,学生们都得拎着把镰刀上学。
割草以班级为单位,五年级先出发,他们往山里走得也最远,其次是四年级,三年级。
学生们排着两列横队上山,手里握着的镰刀必须刀口朝外,防止一不小心割伤同学。
智聪他们班只翻了一座山头,就到了目的地。范老师给他们讲了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项后,一声令下,他们就分散到草地里各干各的。
三年级只属于煅炼阶段,并不指望他们割多少,四、五年级才是主力军。
同学们都没割过荆条,进草丛里左一镰,右一镰,笨手笨脚胡乱割,割了一会觉得累了就连割带玩儿,只要不被站在高处观察他们的老师发现就没事。
智聪听父亲讲过山上有长虫,父亲管蛇叫长虫。父亲最怕这种冷血动物,每每谈长虫而色变。智聪因此对长虫害怕到骨头里。
智聪深怕草里忽然钻出条长虫来咬自已,越怕就越觉得到处都是长虫,随时可能出来干自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