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柿子现在己到了上初中的岁数,情感方面的认知远超智聪他们这帮小破孩。那时候的人都比较能装一本正,在公共场合除非有公事,否则异性之间绝不敢单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因为那样容易被人们视为有出轨之嫌,容易落上个花心大萝卜的名声。
智聪他们只要在学校,男生女生之间的界限就分得很清楚,男生只找男生玩,女生只找女生玩。男女生之间很少亲近,甚至很多时候是敌视,因此经常发生冲突,好像是一群小和尚跟小尼姑。
人家大柿子就成熟多了,他老人家虽然还没到青春激情荡漾期,但已经有了反群的苗头。他两只小绿豆眼总是偷偷往女生身上瞄,平时逮到机会就往女生身边凑,那架势恨不得趴过去啃上两口。
大柿子哈着腰装作很卖力的样子,一点一点溜出范老师的势力范围,混进黄丽他们班的地盘。
大柿子对黄丽情有独钟,黄丽大眼睛双眼皮,漂亮得让大柿子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好容易睡着了在梦中也得和黄丽那啥一下,醒来后裤衩里总是湿了一片。起初,大柿子以为是小便失禁,因此临睡前找根布绳用力栓住枪头,不过并没什么卵用。气得大柿子趁着家里没人,把水枪掏出来放到炕沿上,咬着牙用鞋底一顿拍,想让那破玩艺儿引以为戒,不要在他睡觉时放任自流。不料那家伙肿了之后仍然没记性,大柿子疼得有尿都得生憋着,尽量减少放水的次数。可是晚上睡觉一梦到黄丽,那货照样没皮没脸往裤头上吐痰。
大柿子心里太喜欢黄丽了,长得像一朵花一样,说话像鸟儿唱歌一样,就连骂人都那么让人浮想联翩。大柿子巴不得她天天骂自己“次嗷你。”,多享受,多幸福。
不过大柿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黄丽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见到他就躲。他倒是满不在乎,百折不挠,死缠不放。
黄丽平时受宠惯了,哪里干过什么活?只见她戴着一副雪白的手套,左手捏着荆条尖,右手握着镰刀在根上划,忙活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后来学别人的样子右手使劲往怀里一拉,不料纤纤玉手太柔弱,还戴着个手套,没握住镰刀把,反而让镰刀滑脱了。气哼哼捡起镰刀使劲握住再一拉,荆条又从左手里滑出来,差点抽到她的脸。
黄丽手忙脚乱,头冒香汗,喘气如兰。虽然收效甚微,可是人家那优雅的姿势,却没因紧张的劳动有丝毫改变,在撅腚哈腰的人堆中好似鹤立鸡群,一枝独秀。
大柿子神不知鬼不觉移到黄丽身边,摆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气派,猛挥镰刀刷刷刷横扫千军如卷席。不一会儿,就帮黄丽割了一大堆。
范老师遍看四周风景,欣赏大好河山,正想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吟上几句五律七绝什么的,抒发一下准备率领全班同学,手持镰刀解放全世界三分之二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劳苦大众之情怀。苦思冥想终于整出来几句,是模仿伟大领袖的“十六字令”
山,
革命小将一个班,
齐挥镰,
狠割帝修反。
范老师为自己腹中有如此惊人才华感到万分激动,含着热泪准备整下一段,正搜肠刮肚找灵感,猛然发现邻班羊群中混进去一匹狼,心中痛恨麾下出了个无耻的叛徒。遂尖起嗓门大叫:“羊粪蛋儿,你跑人家那儿穷得瑟啥去了?赶紧给我滚过来。”
大柿子闻声浑身一哆嗦,直起腰拨腿就往山坡上跑,眨眼来到范老师身边。
“你不好好干活,跑到人家班那边装什么蛋去了?”范老师火气挺大。
“我帮黄丽割点,她干不动。”大柿子理直气壮。
“你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吗?就去舔别人的腚?”范老师一生气,就有点师道不尊严了。
“我俩家是邻居,我才去帮她的。”大柿子没理也要争三分。
范老师猛地发现大柿子一双老鼠眼,竟敢偷瞄自己圆鼓鼓的胸部,而且賊咪咪直冒绿光。登时火冒三丈,喝斥道:“臭不要脸的你眼睛往哪儿瞅呢”
大柿子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之前又贪婪地扫了范老师大腿根一眼。
范老师怒发冲冠,扬起琵琶掌就要发功。
大柿子赶紧一抱头,被范老师长期魔鬼训练的他这一招练得精熟。
不料范老师声东击西,忽然飞起一脚,踹到大柿子胸上。大柿子受此一击,立脚不住,叽里咕噜一个后滚翻顺山坡滚出老远。
这一闹腾,不知惊动了什么小动物,在草稞里飞快地窜逃。
智聪边割草边提心吊胆,留神草丛中的动静,生怕突然杀出条长虫来咬他个冷不防。忽见前面草丛中刷刷作响,似有什么穿过,以为长虫钻过来,吓得大叫一声:“不好,草里有长虫。”
他这撕心裂肺般一声惨叫,旁边有个同学吓得“妈呀。”一声,扔下镰刀就跑。智聪顿时肝胆俱裂,也跟着抱头鼠窜。周围的同学顿时炸了庙,呼爷唤奶,哭爹喊娘,没头苍蝇般东一头西一头乱撞。
连锁反应,山坡上割草的学生,如同包围圈里的溃兵,乌泱乌泱乱成一锅粥。
几个老师连喊带叫,又拉又拽,忙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勉强平息了这场骚乱。
蔡老师把肇事目标锁定大柿子,命令他回家写十二份检讨,一天交四份,三天交完。
大柿子回家后咬着铅笔写检讨,铅笔咬断了好几根,牙也咬崩了,差点没憋疯。
缸都让大柿子一个人顶了,智聪挺得意。没想到乐极生悲,没过几天他就遭了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