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去撷芳殿,本宫要去见善儿”
知书直了直身子,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当口如何能去呢!
方才淑妃来坤宁宫时,说得清清楚楚,小皇子在撷芳殿染了风寒
莫说小皇子的病严不严重,一旦皇后得知爱子在撷芳殿生了病知书回想方才进来时瞧见的一地狼藉,凭着这位的烈性,只怕是要将撷芳殿的匾额都拆下来当柴火烧了去。
正在知书抓耳闹心之际,外头响起哒哒的脚步声,那声音逐渐清晰,知书回眸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来是宜嫔。
知书眼睛一亮,她是奴婢,若是当真闹起来,她也说不上什么话。宜嫔到底是主子,况且比自己有主意些。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知书垂下眼眸,她当真是深陷其中,看不清明了。
“本宫早说此事瞒不长久,知书你争这几日的平静,如今娘娘闹得更凶,可不是前功尽弃么?”宜嫔淡然地嘲弄了一句,甩了甩手中帕子,到了榻前止了步子,向皇后屈膝行礼。
“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听了这话,也知宜嫔与知书是一道的,盯着宜嫔的脸,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你们一个二个都瞒着本宫,只当本宫痴傻了不成?”
宜嫔连眉毛也没挑一下,只道:“好歹保住了您一条命。”
皇后也不知是哭了半日哭倦了,还是已经接受了事实,原本涨红的脸血色尽褪,渐显苍白。整个人平静得有些诡异,像是没了魂魄似的,眼睛像笼着阴翳般,晦暗无光。
她本就是因着心中暴怒而生出的许多气力,如今心头的火灭了,撑着的一口气也随之散了。皇后脚一软,一屁股就坐回榻上,怒时的热汗已尽,如今涔涔流着的是虚弱之极的冷汗。
皇后心心念念着楚善,任是身子已被掏空没了力气,嘴上仍是不肯输,喘声道:“既然来了,便为本宫更衣梳妆,随本宫去撷芳殿罢。”
知书急忙看向宜嫔,疯狂给她使眼色,宜嫔心领神会。
这撷芳殿怕是去不得。
宜嫔浅浅一笑,上前为皇后披上一件罩衣,看着皇后失魂落魄的样子,柔声道:“太医请娘娘卧床静养,娘娘将这几日攒着的气力统统用来砸坤宁宫了,心里又是郁愤难疏,这样去见小皇子,也不好不如过两日,您精神也好一些。”
“如今既然知道了,娘娘也挺了过来,自然是不差这一日两日的。”知书点头附和,“再说了,娘娘如今尚在病中,今日这一闹只怕身子又不好,若是将病气过给了小皇子。”
孩子尚在襁褓之中,皇子又是金尊玉贵娇养的,哪里能沾一点儿病气?皇后心也揪了起来,急忙道:“那便等身子好些再去罢。”
宜嫔与知书四目相对,瞒了这么久,这一关终是过了。
只是,今日这一闹极伤久病之身,也不知皇后的身子还能撑多久。
说起来,吴二小姐要进宫的事情,是就摆在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