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鸯与绿衫子窃喜着瞧了绾妍一眼,绾妍被她们打量得红了脸,佯怒嗔道:“看什么?”
这两人也算识趣,领着一众宫人悄没声儿地退了下去。
如此,楚岐一走进来,就看见绾妍背靠着黄花梨木靠椅,独自一人闲看雨疏花落。
绾妍还在气他不理自己,也不上前迎他,身子松了几分,做出一副慵懒的样子。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她小耳朵一动,才故作后知后觉地站起来,屈膝行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她平日里爱穿大红大紫的衣裳,通身妆饰都是气派富贵之流,簪金带玉,活脱脱一副贵女的样子。
只是她因着受了他的冷落,也无心打扮,故此,今日又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色衣裳,头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双鬟髻,别了一朵粉色小绢花。
楚岐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里蓦地一软,笑说:“你从前是最闹腾的,如今难得静下来,一时间,倒让朕觉得有些陌生。”
他握住绾妍的胳膊将她扶起来,掠了一眼,又见她面上强撑着淡然之色。
他莫名地有些心疼,若不是这nnbr的真想将她搂在怀里。他话柔了七分,低下头去,两只手拨弄着绾妍的手指。
“你这身衣裳好看。”
绾妍咬着唇不说话。
他认真地看着绾妍,又问:“还在生气?”
绾妍原本还强撑着,听他这句话,这几日郁在心里的委屈溃不成军地涌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感受着他微微粗粝的掌心,小声嘟囔:“臣妾怎么敢生皇上的气”
他眼里笑意渐浓,觉得她便是闹些女儿家的脾气也是这般可爱。
他抚上她右边的粉颊,轻轻一拧,笑说:“是朕气量因着恬贵人的事迁怒了你,冷了你这些日子。”
其实哪里是气量分明是对她起了疑,疑她是否与这蒙古女串通一气,疑她自始至终是否对自己真心实意。
可这话若与她说了,凭她的性子,不知怎么闹呢。
楚岐想起南肃起乱之时,他斥责她的几句话,她的牛脾气他是见识过的,要么闭门羹照着他的头就泼上来,要么不吃不喝,糟蹋身子,自己还没骨气地心疼。
想到他身为皇帝竟与自己服软,绾妍眼中满满都是情意,转瞬间又隐隐悟到了一些道理。
她心知这个台阶太过金贵,金贵到她想再为恬贵人求一求情都不能了。
既是得了脸,也没有不请人落座的道理。
她拉着他的手,请他去屋里坐着,又亲自沏了六安瓜片奉与他。
她揭开茶盏,看着在茶汤里起起伏伏的小叶子,对楚岐说:“臣妾如今分得清什么是瓜片,什么是提片了,先前不懂这些,努力学就是了。”
看着他接过去,她托着腮将手肘搁在小几上,瞧着他眉眼之间尽是温和之色,知他心情不错。
恬贵人之事实在蹊跷,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