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见是她,气得七窍生烟,跳脚大喊:“云窈你要死?”,她惊觉地上一片狼藉,又哭又怒。
“你这小贱人,主子要喝的鸡汤你也故意给砸了,等到了阁子我便去回了常在,你你!好生等着吧!”
云窈将那宫女上下打量了一眼,这才开口笑说:“不必劳烦姐姐了,主子要姐姐直接去寻内务府的福总管,主动申请回宫之后去浣衣局当差。”
“你胡说什么?”
那宫女的圆脸瞬间失了血色,白得吓人,整个人似要倒在地上。
一旁的姐妹眼疾手快,将那宫女扶住,又挑眉问云窈:“云窈姑娘这话没头没脑的,主子不是在阁子里安胎么?如何又与你说了这话?何况好端端的,姑娘上来就砸了我这姐妹的差事,又是个什么道理?”
云窈听这人说话也算客气,微笑地往后头一指。
那两人往后头一看,却见载着温常在的小辇正行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拐了个弯儿便看不见了。
“两位姐姐方才声音大了些,许是今日风向南吹,主子也听了个大概。主子怀着龙胎,做事要以仁慈为上,自请离去,也是给了姐姐一个体面。”
温常在一向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自是谨言慎行,尤其是有孕之后,治下更加严苛。
那圆脸宫女恨不得将舌头咬下来,面露悔色,捶胸顿足。
“我要去见主子!”
云窈以身相拦,笑道:“常在的话还不够明白?姐姐这个样子去哭诉叨扰,只怕连本该得得体面也没有了啊。识些趣不好么?”
宫女狠狠啐了一口:“你不必在这说风凉话,打量我不知你要去坤宁宫的事儿?不过皇后如今如何,你心里也有数吧。”
“这楚宫风水轮流转,你费了多大心思去坤宁宫我不知,只是你去收买的时候,可曾知道温常在会有今日风光?是不是夜夜后悔,早去常在身边便好了?”
她这话说得狠辣,着实戳到了云窈的痛处。
云窈的不悦稍纵即逝,她将怀中的珐琅花瓶抱紧了些。
“我只是顺路在那儿受了常在的托,话既然转告完,恬贵人的差事我得做好了”
她笑得娇俏,全然看不出一丝恼怒。
“姐姐的下场我会记得的。”
圣驾回銮定在月初一。
俪山行宫不比楚宫,规矩都是面上过得去便可以,没有什么过分严苛的礼数。
绾妍每日睡到自然醒,起来略略梳妆,再用些清淡的餐饭,便可以出门去寻楚岐。在这儿她不必像在楚宫里,坐着辇轿折腾许久才能见他一面。
出了阁子,绕过一个百花苑,沿着小石子路再走百来步也就到养性斋了。
但是更多的时候,楚岐是歇在她这儿的。那么翌日清晨两人起来共膳,收拾齐整后,一并往养性斋去。
到了养性斋,他处理他的政事,若无其他大臣在,她便在一旁红袖添香。
日子过得好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