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峤前后走几步调整到昨天收到坐标位置,人类活动的痕迹在雨后仍然很明显,掩埋得不高明的篝火堆残迹,乱七糟的钉坑和一段废弃的角绳,还有一截扭曲的拉锁?
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一摞扁石片搭的小方框里,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只有晏唯,只是给他留这玩意是几个意思?在何应旬走过来之前,他把它揣进了口袋里。
“周先生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徘徊?”他看见周峤最后的动作,有求于人是无法掌握的情况,很难让人心生愉悦。
周峤拍拍手站起身,和他错肩而过,什么话也没说,可是何应旬明显从他脸上读出情绪:我高兴,管着么?
都是男人,且敌意那么明显,何况周峤还是德士安联的股东,休假期间不辞艰辛,要是他和晏唯没点什么都对不起他这两天的忍耐。
何应旬推了推眼镜,哂笑。
周峤正把手里的小金属递给队员作比对,有人给他送来新的路线规划图,特意提起野象谷,标红的虚线区域范围不需要注意规避。
“东北方向有通向沙卡府的路?”他问。
队员和当地向导再三确认证实了这个说法,那条小路距离沙卡府比修建的公路近几十公里,部落搬离原址后多从这里前往城市,后来发生了惨剧,小路就渐渐荒废了。
向导提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就在新址修建好的第二年,几个孩子结伴去野象谷玩,不知道怎么碰到象群了,没有一个孩子回来,什么都没剩下。”
周峤抬眼:“那你们怎么确定是象群踩踏?”
“后来也发生过这样事,就在去年,几个孩子也没了,同去的就剩巴城回来,哎,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男孩子他说的。”
巴城?
野象谷,尸坑。
这孩子的命可真大。
“还有多少公里?”
向导眨眨眼睛,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多远:“穿过前面的原始森林,翻过一座山,顺着树藤就能看到山崖,天黑之前一定可以到家的。”
现在是清晨六点五分。
这种取经路途的说法顿时让人心生绝望,男人们互相看了眼,随行的何应旬的秘书出发前还是雍容的淑女,现在发髻散乱花容失色,如果不是为了饭碗早该调头跑路。
为了振奋队伍的士气,向导开始说些荒诞可笑的怪事或者旅途中的逸闻,大多围绕着这些神秘的部落和旧时的习俗路过时还疯狂安利了一记特色旅游项目。
秘书心细,穿过集市时指着个不起眼的草屋问:“那是什么项目,客人那么多?”
男女都排着队,大家手里捏着个黑色的绣花布兜,看款式都差不多,金线铰边,图样应该是古老的图腾。
向导神秘一笑:“降头嘛,就是你们所说的巫术,求个姻缘啦生个孩子啦,我们这里就提查雅婆最灵验了,撮合了很多少男少女。”
他看向问话的女人:“小姐有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吗?去跟提查雅婆诉说,求一瓶符水涂在自己的额头,心上人再见到你就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你,很灵验的。”
女人看向周峤,后者充耳不闻,她高傲地抬起头:“不需要!”
向导不死心,凑过来耳语:“还有那种药水,可以不需要爱情!”
古老部落么,这么开放的?
“要吗?”
“好啊!”
女人蓦然回头,周峤正冲着向导笑得隐晦,顺手塞了一沓小费:“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