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有钱能使鬼拖磨,别说人了,向导一路小跑,两条腿几乎打出残影。
所有人都在看着周峤。
他低着头,帽檐压下的阴影遮住了唇边的笑意。
晏唯吃过早饭,和巴城一人一条毯子对坐在窗边,如果忽略外面让人窒息的景色,这个早上算得上比较美好,至少这个男孩子愿意把朋友的照片分享出来。
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紫红的长筒裙子,头上戴着两朵明黄色的鸡蛋花,笑得很快乐,实在无法和尸坑里那具残缺的身体联系在一起,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还回去。
巴城察觉了:“小姐,你见过她最后的样子对不对?”
晏唯点头:“但这不重要,最美好的样子是她留给你的,只要你还记得,她永远都是照片里美丽的姑娘。”
巴城摩挲着身上的衣服,低着头不说话。
“巴城,给客人端些水果。”他的母亲在门外叫他。
两天了,始终没有见到他另外两个母亲,始终都是他生母忙里忙外,曾经旁敲侧击地提起,都被他的母亲一语带过。
更古怪的是,连一件编织物都没有看见。
晏唯起身,不小心带倒身后的铜雕,她把象身扶起来,迎着明媚的光线,看见一条细细的缝延伸到窗帘后面的墙里。
地板下是空心的。
“小姐!”巴城端着水果盘站在她身后,脸色灰白,低垂着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铜像。
晏唯佯装不知:“对不起,我没留神碰倒的神象。”
巴城帮忙把雕像放回原位,扯上窗帘,那条细细的地缝像是场幻觉,可她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再和她说起朋友,单纯地坐在那里看着她,目光游移,如果换成成年人,大概是在监视。
这真是个古怪的念头。
再问他什么问题,巴城都不愿意再配合,沉默着,可话都在眼睛里,但这又不能作为证据。
“你就不奇怪么,晏?”对着山崖抽烟,一支又一支。
晏唯却问了不相干的问题:“救援队和我们出发时间相差半天,现在应该到了。”
看看又要离开的夕阳:“树藤断了。”
晏唯转头
将烟头彻底熄灭,扔进崖底,不见踪迹:“昨天风雨太大,就这么断了,要想上下还得等几天,今早巴城母亲说的。”
风雨太大?
没留下任何印象,因为她一夜根本就没有睡着。
“你们要知道这种树藤虽然看起来结实,但是还是抵不过自然地力量,而且时间长了,枯萎了不正常吗,不如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向导望着陡峭的山壁,快哭了。
原以为到了巴城家可以洗去一路疲惫,稍作休息,看起来今晚又得露宿风雨里,在这样光秃秃的鬼地方。
何应旬掏出手机,电池即将耗尽,且没有任何信号,仿佛真的进入了远古的部落,茹毛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