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无时无刻存在的嘲讽,何应旬置若罔闻:“涉及人命的事你得想清楚,就打算这么去做笔录,听听你自己说的,真是漏洞百出!”
晏唯说:“你相不相信无所谓,警察相信就可以了。”
“你”
他实在是气不过,可又说不出重话:“唯唯你变了。”
“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曾经的未婚夫。”
周峤噌一下站起来,背包上肩:“非得在雨地里叙旧?”
“拉一把,腿麻了。”晏唯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手。
两只胳膊伸过来,她准确地握住一只,站直了腿,甩甩身上的泥水:“慢点走,眼睛疼。”
何应旬收回手,跟在她身侧,抿唇不语。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话,周峤挑了条近道,可还是路过了斯茶奴趴着的地方,简单的医用纱布盖住了她的脸,现在被雨水全部打湿了。
晏唯见他们停下:“是斯茶奴?”
“嗯。”
“你真没看见谁杀了她?”
晏唯睁开眼睛,通红一片:“你觉得我还看得清吗?”
何应旬吓了一跳,想问的话又憋回去了。
周峤突然往前走,带着晏唯抢了半步,她啧了声:“懂不懂照顾伤员?”
他哼了声,脚步放缓了。
晏唯凑过去,和他挨着:“你和人是不是打仗了,为什么他一说话你就急眼呢?”
周峤赖得理她,太笨。
晏唯不依不饶,一劲儿挠他胳膊:“说话啊,周峤。”
罗盘默默地把目光放远,周峤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笑不笑恼不恼的,惯着又不讲,他为什么要跟着吃狗粮?
找到了人,回程就轻松了很多,虽然斯茶奴的死在所有人心上沉甸甸地压着,但是至少晏唯还活着,接下来就是等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晏唯这么想着,猛然间发觉身边的人都停下了脚步,雨小了点,树林里却静得可怕,跟着他们的向导嘟嘟囔囔在祈求神佛保佑。
“白瓷孔雀不见了。”
他们离开得匆忙,也没顾上这件古怪的雕像,打算回来再好好研究,现在压坑还在,孔雀不见了。
这个地方离地洞的出口近,周峤下意识就往那里找过去。
可洞口早已经被堵死,堆叠了层层的石块,甚至在缝隙里浇筑了快干水泥,罗盘测过深度后摇了摇头,开凿会是个浩大的工程。
入口怎么样已经不容他们再惦记,往前走没多久,就看见不远处的天空腾起的乌黑浓烟,汹涌的烈焰几乎要冲树林扑过来,巴城的家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