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
晏唯的手顿了那么一下,点点头,然后继续清理眼睛:“你也来了。”
何应旬洁癖很严重,她虽然看不见现在身处的自然环境,但是能想到有多脏乱差,他竟然忍受住了,可见人都是会变的。
换作几年前,她可能还会感动一波,现在只剩意外了。
何应旬又说:“我担心你。”
“谢谢。”她摩挲着,把药瓶还给了周峤,“斯茶奴还活着吗?”
“你觉得她死了?”
周峤在收包,问话的是何应旬,不把心里的疑问刨根究底,大概不能善罢甘休,可刚才还含情脉脉呢。
晏唯转向他,眼睛睁不开,显得没那么咄咄逼人:“你觉得是我杀的,真看得起人!”
变故是从她发现窗帘后的地缝就开始的,巴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只要她对那块地方报以过多的热情,巴城就会紧张,小孩子是不善于掩饰的。
后来,他偷偷地告诉了斯茶奴。
斯茶奴并没有什么反应,按部就班的打扫房间,再给她们做饭,问周峤一行什么时候能到,需要准备哪些食物。
实在忍不住,以此作为借口出门接人,斯茶奴也并没有阻拦,她越平静就越惹人怀疑,晏唯难得担心她和分头行事会不会不太合适。
可她不太明白斯茶奴既然心里有鬼,为什么会放心出去,是做了什么充足的打算?为了防止这位女主人居心叵测,她并没有再喝水吃饭。
至少在回来之前,她就坐在原地,偶尔和巴城说两句闲话。
直到问起他另外两位母亲,巴城的紧张甚至超过了刚才晏唯发现地缝时的慌乱,语无伦次,甚至不停地吞咽口水,不时看向他的母亲。
地缝里有什么,他的另外两位母亲吗?
晏唯被这个荒唐的念头惊到,等不及她仔细考虑就觉得身体异样,头重脚轻昏昏欲睡,后来她就真的躺在了地毯上,但是她是有知觉的。
斯茶奴很快进来和巴城说了什么,男孩匆匆跑了出去,然后她顺势捋起晏唯的衣袖,在她手臂上注入了针剂,针头带来的微弱刺疼和冰凉的液体,晏唯是能够感觉到的。
她还知道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地洞里,在此之前还听见重物在地毯上拖动的声音,磕碰某种金属,咔哒咔哒的响了有十几秒,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再次有意识时是觉得耳边生风,腿脚是悬空的,耳边有人呼哧呼哧的喘息,是个男人,粗重低哑持续一段时间。
直到下雨,她被丢在地上,身边有人来回走动说话,至于什么人讲了什么,意识不足以支撑她去理解。
所有的动静是在斯茶奴倒在她眼前后结束的,那时候她能看到零星的光线,斯茶奴身上的黄底白边的筒裙实在是足够明亮,她还看到血顺着她的衣领涌进土里。
近处有个身影徘徊了几分钟,飞快地跑远。
晏唯那时候已经顾不上身体,强行挣扎着爬行了一段,要远离这块是非之地,爬到哪里不知道,只知道身体下的土层不断地松动塌陷。
不是地震就是泥石流,天灾是跑不了了。
她翻了身上所有的兜,摸出截不知道啥玩意儿套住自己,再套住身边的树,昏过去之前这是唯一能够做的事了,至于能不能活全看命了。
现在看来,命还不错。
何应旬对这段似是而非的经历产生了怀疑:“你的意思是,有人帮斯茶奴,且杀了她?”
晏唯耸耸肩:“有人帮她是肯定的,有人杀她也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一个人那就得麻烦何总编去查查,说不定有什么惊天秘密,今年的普利策就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