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峤是趁这个时候走的,谁也没带。
罗盘负责和联络的联络,5和吴炜鸿明天要去做笔录,孔莎看着病人,其他同事还在配合警察搜山,再没有能腾出空的帮手。
吴炜鸿突然小声咕哝一句:“阿公在,就好了。”
饭桌上一片沉寂。
孔莎先吃完的,把周峤还没来得及扣上的饭盒收拾掉,顺便捞一把吴炜鸿面前的,男孩子抱住了饭盒,瞬间急眼:“姐,我还没吃!”
“那还不赶紧的?”
筷子一个劲扒拉,三双眼睛看着他乐,孔莎离开,背了人才压下眼泪,长长地吐了口气。
晏唯是被脑袋后头那股钻心的疼敲醒的,骨头上像有把锤子猛砸,震得浑身发冷汗,脑袋里嗡嗡的响,还耳鸣。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身边唯一的光是手表上发出来的,没信号,时间跑得倒是挺快,200645。
掌心不知道按到了什么,黏黏糊糊,她凑到鼻子底下嗅嗅,味道简直了,能把凿她的锤子熏跑。
鞋底触到的也是软塌塌的一滩,大概也是淤泥,至于是不是在玛姬特寺里就不知道了,在被砸昏过去之前,她是看到过丹说的那尊佛像。
真的像是豆荚里的豆粒,黑白的佛身藏在山石缝隙里,直视着来来往往的信徒,她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在佛前行凶,至少今天佛像应该看清了人心险恶。
那时,晏唯跟着娜娜进到了寺庙里。
小门后的景象和雍容庄严的前殿大相径庭,金碧辉煌的背后杂草丛生,阴风阵阵,当然这是主观臆想,天黑有风,孤僻的环境难免瘆得慌。
她向来对黑暗没有好感,晏唯站住了:“娜娜。”
这地就俩人,离得再远,声音被石林一荡,回声还挺壮阔的,可前面的女人却像是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再走就真就不见人影了,晏唯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娜娜突然就开口说话了:
“我十年前逃到这里时快要死掉,希望僧侣能救我一命,他们却说我身上有血,是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会冲撞佛祖。”
她就坐在那尊佛像底下:“你能想象那个晚上我有多绝望吗?来抓我的有四个男人,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个晚上,这座庙前,我不知道佛祖目睹一切会有什么感想。”
娜娜回头看看:“我有什么错,是这个世界错了,我也不该绝望,是他应该绝望,他保佑的是群人渣。”
晏唯皱眉,走近一步。
娜娜还沉浸在她的回忆里:“第二天斯茶奴送她的男人来出家,救了我,给我吃穿,让我活得像个人,我不信神,我只信这个女人。”
下一刻,她嘶嚎出声:“可她死了,死在了她的爱人的手里!”
“仁通杀了她?”晏唯问。
娜娜满脸泪水,声嘶力竭:“对,他要巴城走他的老路,让个十三岁的孩子去拐骗同伴卖掉,他要她的孩子去做渣滓,她不肯”
她捂住脸:“如果当初他杀掉帕邦的时候报警,就好了,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她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