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到她开始心跳加速,浑身发冷,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张嘴呼吸,吸到的是令人作呕的怪味。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犯病了。
那种熟悉的味道,几乎不用回想能让她一瞬间回到四年前,明明知道没有别的人,却好像听见了无数的嘶嚎和惨叫从地底下长出来,生成巨大的能把她禁锢起来的粗壮藤蔓。
那条藤蔓是灵活的,顺着她腿和身体攀爬上来,缠绕住她的手臂和脖颈,甚至在她的脸上蔓延生长,钻进她的嘴巴和耳朵里。
血液成了它疯狂汲取的营养,嚣张地往上伸展,顺着头骨的缝隙拼命地向外挣扎。
周峤到玛姬特寺的时候,巡烛礼将要开始。
信徒手里都捧着一支玻璃莲花烛罩,蜡烛在里面燃烧,暖黄色的烛光把每张面孔上的喜悦扩散,蔓延成一片喜悦的海,人潮在梵唱的经文里涌动。
蜡雕的花车在街头缓缓地穿行,游客们带着鲜花和香烛在下沉广场聚集,路过的僧人还向周峤行了合什礼,赠送给他一支烛盏,希望佛陀能够保佑他如意美满。
是真的会如意美满吗?
他打开手机,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句“对不起”,晏唯没回。
逆着人群,他到了给的坐标位置,一扇不起眼的破败小门掩在灰绿的青檀树后,歪斜的枝杈把木门戳开一条字型的细缝,一簇椭圆的叶片从细缝处探进黑暗。
周峤推门,用力推了两下,门扇才不情不愿地倒地不起,没有想象中的震耳欲聋,因为底下还压着个人。
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用鱼骨扎带绑的严严实实的,皮下都淤了血头发上蒙着的淤泥都快干了,墨镜口罩从脖领子里掉出来。
翻个面往脸上看,还是个熟人,陶翔。
从菲律宾越狱,不远千里到这么个破地方来,还真是够执着的周峤把他扔地上,继续往前走。
根本不用找路,这里荒草丛生,人走过地方歪歪倒倒一大片坦途,那尊栩栩如生的黑白佛像就是尽头,入口遮掩的相当敷衍。
随便掏两把就露出两人宽的扁窄洞口,手电光往下一探,淤泥里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弯成绷紧得弓,小指上一截银色的尾戒。
“晏唯!”
周峤抓住了那只手,冰冷的,毫无温度,他用力把她拖上来。
晏唯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披散着头发,腰部以下完全是淤泥,躺在那里了无生息。
他跪坐在她面前,揉搓她的皮肤,摸到脖子的那一刻,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抬起来,准确且有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晏唯?”
她还是无声无息,手上的劲丝毫没有松懈,手指用力到发白,指甲盖陷进他的皮肉里。
他不敢用力地挣开,只得凑近她的耳朵去唤她,避开身上的要害尽力的缓解她紧张的肌肉,让她的身体回暖。
晏唯突然开始咳嗽,呛出大口大口的淤泥,最后是血,从鼻子嘴巴里汹涌而出,皮肤上出现大片大片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