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紧抓着他的手腕,还把一把刀抵在了他的颈动脉处,位置准确,力量适当,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随时能让他命丧黄泉。
然而她做这一切游刃有余,在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
“是我。”他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动。
晏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对不起。”
“做噩梦了吗?”他问。
晏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在回想她醒来之前的事,但是这让她陷入更大的困惑里,好像真的把挺重要的细节给忘了。
想了挺长一段时间,她试探地问:“你怎么在这?”
“方瑶不放心你独自来医院。”
哦,她是要来探何应旬的病的。
晏唯又问:“你来的时候,我是不睡着了?”
她的睡眠一直成问题,睡成刚才那样子,而且醒来时的举动很是疯狂,开个车能把自己开成这样,也是挺不容易的。
周峤敏锐地发现了问题:“刚才有个女人在你身边,孕妇,穿着高跟鞋,手里拿着甩棍。”
前面的描述挺正常的,后面的节奏就直奔着动作电影去了,什么鬼?
她仔细回想,除了一串规律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什么也没记起来,咔哒咔哒震得头疼。
周峤把她搀下车。
在狭小的空间里蜷缩的时间长了,血液不流通,走起路来实在像个蹒跚老者,晏唯撑着他蹬腿甩手臂:“跟人打了一仗么,这么僵硬?”
周峤面色平静:“你被催眠了。”
晏唯的反应更平静,愣了两秒:“哦,挺符合这特征的。”
周峤看了她一眼,顺便给她描述了那女人的特征:“你还有过这样经历?”
“以防万一,接受过这样的训练。”
周峤评价:“看来你的训练成绩很不理想。”
晏唯哼了声:“那孕妇呢?”
大厅里除了护士站值班的一个护士,并没有其他人,整个医院看起来安静和谐,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怀揣利器而改变。
看到他们进门,值班护士微笑着迎上来询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周峤告诉她是来看望姐姐,一个孕妇独自来医院很不放心,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女人的长相。
护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告知只是普通的流感,还将他们领到电梯前,嘱咐上三楼,出门后右转就能看见,医生和翻译刚刚赶过去。
电梯在三层停下,出口摆放着两排兰花,走廊上静悄悄的,窗帘都放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搭在公共区沙发的后面。
科室的挂牌亮着,医生办公室的门虚掩,周峤伸手轻轻扣了两下侧耳听,里面声响皆无,他推门的一瞬就把晏唯挡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