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峤看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晏唯觉得他的力气要比刚才大一点。
病房在六楼,电梯载着他们上行,晏唯偶然低头,看见楼下大厅里护士站值班的女孩子跟一个短发女人聊天,还向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不过电梯已经到了六楼,幕墙被厚厚的壁画挡住了,她也看不到什么。
出门的时候,走廊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淡淡的,留神细闻,却再也感觉不出是什么味道。
刚想要开口问,晏唯就见周峤已经大步流星地冲何应旬的病房走过去了,推门前还抬头细看了病房门上的牌号,然后也没打招呼,径直进了房间。
晏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空调还在徐徐地打着冷风,只是温度很低,径直扫向病床的方向,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铺散的更开。
何应旬仰脸躺床上,身上盖着薄毯子,床头上还放着打印的早餐单页,只是压着单页的检测仪器早早地就罢了工,插头已经被拽掉了。
周峤去探他脖颈下的脉搏:“还有。”
晏唯知道事情有异常,隔着毯子翻开何应旬搭在心口的两只手,捋起他的灰黄色的病号服,左臂上有新鲜的针眼,还在渗着血珠。
针头附近乌青一片。
周峤已经摁了铃,尖锐的动静把整个走廊都闹醒了,晏唯试图唤醒何应旬,未果,然后她翻开他的眼皮。
“不行,瞳孔已经涣散了,注射的针剂还不知道是什么,再不急救真要过去了!”
护士和保安匆匆赶到的时候,周峤和晏唯已经推着病床出了房间,昏睡的翻译扶着医生也踉踉跄跄地赶过来,询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周峤负责和医生交代前因后果,晏唯抓住护士站值班的小姑娘,问她刚才说话的女人去了什么方向,小护士吓得脸都白了,说话语无伦次的:
“她问有没有人探望她,我说你们来了,还上楼了,她却很快就走了,开车的,可她是孕妇啊。”
小护士抹了把汗,看着急救室的方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了?”
晏唯给她看了护照和工作证,交代警察一会会来,小女孩的情绪这才平静下来,勉强笑着鞠躬,匆匆忙忙回岗位上去了。
周峤说:“车牌和型号发了照片给,她会查。”
“好。”
晏唯发消息给方瑶,说今晚回不去了,何应旬的消息暂时不要透露给报社里的任何人,尤其是阴魂不散的律师,顺便让她查查冯颖父母的住处。
方瑶问:“伤的重么?”
晏唯说:“被人注射了针剂,发现的时候瞳孔已经放大了。”
方瑶很长一段时间没开口,挂断电话前说:“晏老师,就算结果不好,你也别太伤心了。”
她为什么要伤心?
纵然方瑶的语气里颇多遗憾。
赶到时,急救已经进行了将近一个钟头,医生从手术间出来:“病人血液中s含量已经超出上限,这是某种毒藻的提取物,纯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