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是在早饭之后到的,那时候阿月带人来打扫房间,把餐桌上的桌旗换成了大红镶金边纹路的,虽然有点艳俗,但是最重要的看起来是迎客喜庆的意思。
晏唯坐在院子里背阴的秋千架下,点刚过,太阳就照得人抬不起头来,她难过地举着小风扇吹脸,罗盘进门的身影被吹得有点扭曲。
精神看起来还好,就是腿伤未愈,走路一瘸一拐的,身上穿着黑灰的短袖褂子和阔腿裤,整个人像兜在防尘罩里的木偶。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显得很阴沉,现在刘海一放,遮住眼睛,猛地一看有点吓人。
果然环境对人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原来多单纯质朴的男人,到了农场这才几天就被折磨成这样了,可任凭换了谁也撑不住。
周峤走到门边接的他,两个人前后走进了客厅里,秋千架在角落,看不太清房间里面的事情,所以她开口叫人:
“阿月”
两个人吃个早饭,虽然说异常丰盛,但也不至于要收半个小时,看起来她是准备在房间里监视这周峤和罗盘的对话,怎么能让她得逞?
所以他的这位临时管家出现的时候,笑容很是沉重,站在离她挺远的地方,保持着一副随时要走的架势:“晏有什么吩咐?”
晏唯悠闲地晃晃腿:“吃多了,摇不起来,你帮我推推?”
这种小孩子式的行为,傻子也能看出来她想干什么,但是阿月没有办法,领了命令来的,暂时还不宜和晏唯翻脸,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晏这么放心地把后背交给我?”说不上是调侃还是警告,声音低沉不快,手上的动作没停,推了座椅两下。
晏唯笑了笑:“你不是你的老板给我选的人?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也不好交代吧?再说了,我刚来第二天,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呢?”
看不见阿月的表情,但能听出她的情绪:“晏真会开玩笑。”
其实也不是,就是试探她的底线而已。
晏唯举着风扇,很无聊:“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男朋友吗?”
“没有。”
晏唯眯起眼睛:“在你的国家,应该早过了结婚年纪,你的家人不着急吗?”
“谢谢晏关心,不着急。”
这话就有意思了。
“是你不着急呢,还是家人不着急?”
半天没听见回话,想来她脾气也不会多好,晏唯猜得到,毕竟她推秋千推的都很是心不在焉,看来这是个关键问题。
阿月回答的时候,已经是风平浪静了:“都不着急。”
这个话题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晏唯主动问:“你老板为什么选择你来做我们的临时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