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的刘一鸣睡得很香,并没说话,游本昌站起来就去晃悠他,不断问他是不是,直到刘一鸣恍恍惚惚地回答说是,游本昌才得意的对我说:“哼哼,有人证。”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走过去,晃悠两下刘一鸣,问他游本昌是不是傻B,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游本昌听了,表情失落,激愤地指着刘一鸣说:“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个样子的,太伤心了,太伤心了!本以为你跟我称兄道弟的,我还偷酒给你喝……”
“跟我说实话!”我不能让他继续打岔,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我说得就是实话,你精神病吧?!”他态度强硬,快速扭身,想要挣脱。
这时候上床的刘一鸣终于醒了,迷糊地揉着眼,烦腻地说:“你俩都是精神病,该吃药了。”
我没空搭理他,死死盯着游本昌,“小姑娘和那只黑猫你都见过……”
“怎么又出来只猫。”他见无法挣脱,烦得直抓头皮,“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那你跑什么?”
“你说我跑什么!我刚脱了裤子,你就把灯关上了,刚一用力,你又把灯开开了。我从门缝看到是你,也没说什么,可你却自言自语吓唬我,等我出了厕所,你又猛地追了过来。我知道你犯了什么病了!”
“你从门缝能看到我?”我回忆了一下,门缝很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然我也不会提心吊胆地去逐一拉门。
“贴近了看得见。”他闭上一只眼,只是学的不像,因为他没看我,而是瞄了一眼钢化门,之后才接着说:“就是蹲在坐便上,姿势有些难拿。”
经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打起了鼓,难道是我熬夜出现了幻觉?小姑娘是我臆想的产物吗?或是我也出现了精神问题?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觉得不对劲,好像被忽悠了的感觉。我马上警告自己,眼前这货可不是普通的患者,甚至都不是普通人。不管身处何地,也不该听信妖孽的话。你治病救人我不管,鬼鬼祟祟的我也不管,但跟我扯犊子可不行。
“你肯定不是职业护士。”游本昌似乎看出我在做心理斗争,一本正经地说:“刚入职这两天就被传染了精神病,啧,悲哀啊。”
“你说我得了精神病?!”
“精神病人人有,或者说每个人都是精神病,你是精神病,我是精神病,张主任和苟院长也是精神病……”
“你给鉴定的。”我不屑地说。
“你看,什么是精神体?我总结就是:记忆、回忆、联想、想象、推理、判断、抽象思维、概念化,这些先天的基本思维能力,它们有时候单独工作,有时候进行整合才能发生意识行为,但这些项,经过人类生活习惯的筛选后,就会产生某种缺失,也许是出生三天后,也许是十天,但从那个时候起,一个新精神病就已经诞生了。”
听他说得天花乱坠的,我笑问:“你是说所有人都是精神病?”
“对啊。”他咯咯地笑着,向我伸出大拇指,“你悟性真好,可以给我做副手。”
我不想再听他胡扯了,因为我忽然察觉左手攥着东西,都已经攥出了汗水。刚刚摔倒都没松手,现在想起是小女孩给的,就觉得沉重了,像是拿着半块砖头一样。
颤颤巍巍张开僵硬的手掌,一看,是一颗妖红眼球,被有些粗的红线编织其中,只能透过绳结看个大概轮廓,可那亮晶晶的眼球仿佛在滴溜溜乱转。我不会看错,中心部位还发出七彩色的光芒,是一种由内里流动的光芒,不靠近,不静心,根本发现不了那种光。但它并不是彩色的,因为主要颜色妖红,看上去似火的烫人,加上那种流动的光芒,看上去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这东西我之前有幸一见,313室时候,夏阿强戴在脖子上的饰品。黑灵潭打捞上他的尸体,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看到这诡异的眼球,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尸体上缺少了它。可它怎么跑到那小姑娘的手里呢?小姑娘会不会就是始作俑者呢?而现在这东西又落到了我手上,那么……
那个患者曾对我说过:立刻离开。
想起这话,我觉得灵魂都被抽空了,呼吸越来越困难。而且刚刚在值班室,那小姑娘也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会追着哄我、求我。每个人都是这样,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