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月时间里,男方和女方家里都开始了积极准备。
条件好的,都提前做了准备。张美珠家实际在收到娶嫁帖之前,基本都已备好。
朱友康则不同,借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朱友康除了从学校会计那里提前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之外,还没有借到一分钱。
朱书堂找到了在外班的赵经理和梁高山等人,总共借回来400块钱,加儿子友康那里200块钱,还差一些。
朱友康想到了同学,可是从面子怎么也揭不开,他实在给同学张不开借钱的口,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同学们结婚的年龄,即便是借了,用不了多久就要还。
这样做会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也会让同学们的情面很难堪。
朱友康还没有抽过烟,这次真的有些作难,居然也抽起烟来。烟雾在他头盘旋着满满升腾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大户人家——在本村的老冯家干爹。
干爹的五个孩子中,面三个都是男孩,最大的比朱友康几乎要大20岁,都已经结婚成家生子,剩下下面的玉萍和玉菊也都结了婚。
于是,当天晚,他装了一盒墨菊烟,嘴里叼着一只正在燃烧的香烟,就往干爹家里走去。
借钱的事本来就尴尬,你不说人家是不知道的。
这家干亲尽管是一个村子里,但是,来往并不很多,只是从心里感觉很近。
朱友康走到半路,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想起来那一年干爹给自己介绍珍珍的事来,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干亲一家。
这时候去借钱,恐怕是要挨数落的,说不定人家还在败兴呢。
他去的时候身备用了一盒墨菊牌香烟和一盒火柴。
这时候他再次抽出来点了一支,他干脆坐在一个墙角的石墩,大口大口地抽着。
他心里越想越感到不能去,那不是自找苦吃,自找烦恼吗,这可如何是好呢?
就在他优柔寡断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个拿手电筒的走过来。
这个人借着手电的光,看清了正在大口大口抽烟的朱友康。
“友康啊,你怎么在这儿呢?”这个人问道。
“小梁啊,我还认为是谁呢?”朱友康一听对方说话,就知道是他们过去一直一起作伴去中丘中学学的小梁。
小梁从中丘中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再去学,而是选择了在家养种庄稼,后来也编织苇箔,最后干了加工酸枣仁的生意。
这些年东奔西跑,到安徽亳州,下北方安国,挣了不少钱。
只是朱友康这些年一直在外学,回家来又急匆匆走,见面的机会不多,交往的也少,也就不便给人家张口了。
这次眼看着结婚的日子临近,急需用钱。所以,朱友康一边结结巴巴地编织着谎言,一边跟小梁回话。
“我,我正想着去找你帮忙呢,听说你搬了新家,还搞不清楚哪个是你家,我在这里正要等人打问呢,这不就碰你了。”
朱友康把话说得无懈可击,小梁听了也没有多想,就拉着朱友康往他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走,走,走,咱们好久没见面了,认认我的家门儿去!”
朱友康一边走,一边想,到了家里怎么跟人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