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队负责走访14个村镇,昨天可是加班到夜里九点,才访问了4个。什么目击者,和死者有恩怨的,与死者或他老婆有关系的,一个也没有找到。
至于左队长建议的,那些调查我们也都一一做了,完全符合条件的有差不多90个吧!哦!是83个,哈哈,也差不多90了。今天上午肯定超过90。你们笑什么,小李,你小子也敢笑我。小张,你瞪我干什么?别以为你小子也是队长了……”三队的负责人赵雷漫不经心地做着报告,竟然随口和旁边的同事吵闹了起来。
“肃静!赵雷,这里不是案件结束后的庆功表彰会,也不是吹牛闲聊的聚餐。这是搜查会议,是为了让受害人安息,将凶手绳之以法,避免出现下一个受害人,下一个受害家庭的搜查会议。
赵雷警探,如果在对待正义、使命与责任的时候,你只是这个态度的话,你是在玷污‘警探’这个光荣的词。而且我郑重警告你,不要把你这种态度传染给其他警探。
一队在收集调查档案,那里非常需要一个扫地、洒水、搬梯子、扶梯子的人。赵警探,我相信这件事情,你还是可以胜任的吧?”林琳从容不迫地回应道。
在“突击组”中林琳见识了各种刺头,面对过无数的讥讽与对抗。她不是那种刚进职场一遇到过过分的问题,就只能红着脸,抿紧嘴唇,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她更不是靠着父辈的阴庇,而走到组长位置的。
她很清楚应该如何对付这些人:从道德上谴责他们,从集体纪律上孤立他们,最后在职位和权力上驱逐他们。
道德上有问题,就失去了人望,大家都会在内心中鄙薄他。不管成绩多出色,只要人品有问题,就难以让人亲附。
集体和纪律是最有力的。他不是在和我对抗,不是在针对我一个人,而是在对抗集体,是在损害集体的利益,也就是间接地损害了在座的每个人的利益。这样就把他放到了大家的对立面,从单挑一个,变成了单挑一群。
职位和权力上的驱逐,是在借用集体的力量之后,来彰显个人的权威——我掌握权力,你们在我的权力支配之下!看到了吗?这个对抗我的人已经被驱逐了,现在你们还不服从?
这样三管齐下,少有不在口头上服从的。至于之后如何让这些刺头心服,那就得拿出真正的努力与功绩了。只有带头的努力,才能去感染下属;只有带领集体取得功绩与荣誉,大家才会认可你确实有资格代表集体。
可是林琳今天的对手的头特别硬,刺特别多。只见赵雷眼睛一瞪,凶狠地从桌后横跨一步,走到过道上,叉开双腿大声叫道:“你说谁玷污了‘警探’?说谁态度有问题?我当了二十年警探,到4组快十年了。我开始侦办凶杀案时,你还因为‘护城河无头女尸’吓得晚上放学就跑回家,躲在被窝里发抖呢!”
林琳没去在乎赵雷的讽刺,这些话她听得太多了。警探中女警是少数、弱势,更是另类的代名词。既然是另类,你就要做好被随时被歧视的准备。女警这条路的前方布满了歧视与偏见的荆棘,只有克服它们,才能前行。
这一刻,她还有闲暇走神地想道:“叉开双腿,这也是扩张身体吧!展示自己的强大的目的是什么呢?对抗到底,还是虚张声势?”
“咳咳!”
眼看着局面要闹僵,左鸿烈自然要出来帮助他的搭档,同时吸引一下火力,好让林琳可以借机发挥。
他重重地咳了两声,清了下喉咙,站起来说道:“赵队长,谁让你在走访中调查受害人的?谁让你查受害人的仇家,还有与受害人的熟人的?你拉着整个小队,加班到晚九点,就是为了做这些?你不会是想骗加班津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