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脱罪的?”左鸿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浩满身大汗,虚脱一样瘫在沙发里,用手抹着脸,无力地说道:“我才十四,还事出有因,只不过是防卫过当,交了一百灵晶的罚金。”
修真界的法律异常冷酷,而且极为市侩。因为修真界与凡尘界的力量有着质的差异,法律也就有了本质的不同。
以防卫过当与正当防卫为例,在凡尘界的法律里,当生命受到威胁时,被威胁人对行凶者拥有无限自卫权。可是到了修真界,这个“生命受到威胁”就变得非常模糊了。
修真界里你永远也不清楚对手的底牌,谁也说不清他有没有什么强大的符箓,会不会自爆灵器。
这样一来,甚至可以说修士随时都处于“生命受到威胁”状态,随时拥有“无限防卫权”。
“左鸿烈,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着了什么魔?你快帮我分析一下。我为什么突然爱上了她,还是在那种情况下?我是不是……变态。”林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个词。
左鸿烈沉思了一会儿,盯着林浩红肿濡湿的眼睛,轻声询问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你是不是只杀过她一个人,而且一直对杀她心怀愧疚,有很强的负罪感?”
“那还用说?我杀了她,被我爹逼着杀了人啊!我还把她当成……害了我母亲的女仆。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啊!她就是想偷点丹药,不过是我炼一两个月的工夫,怎么就要用命来偿?”林浩气愤地拍打着沙发,大声嚷道。
“不是,你不是变态,你只是负罪与恐惧感被极度放大了,影响了你的其他情感。
还有,我的判断是你没有爱上她!正好相反,你是在怕她,在恐惧她!”左鸿烈断言道。
“什么?”林浩惊诧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坐下来,仔细听我的分析,对照一下你自己的想法。”
左鸿烈站起来,重重按了按林浩的肩膀,用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一种安全感。然后左鸿烈给他倒了杯水。林浩坐下来,一口灌了下去,平复了一下心情,盯着左鸿烈的眼睛,等待他的分析。
“你听说过‘虐恋’吗?我们不讨论这种畸形的爱,只是以此为例。‘虐恋’、‘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些都是情感从一个极端,一下子跳跃到了另一个极端的典型代表。
就像是河水漫出,流到了田地、沟渠、江滩、港汊。恐惧超过了你的极限,而侵占了爱!
你对唐静,唐静。林浩,你要多在心里提这个名字,而不是用‘她’来代替。只有叫出这个名字,你才不会惧怕她,才会有勇气去面对。
《哈利?波特》你应该读过吧?邓布利多坚持要求人们用‘伏地魔’这个名字,而非‘黑魔王’或者‘神秘人’,来称呼伏地魔。你现在面对的也是相同的情况。”左鸿烈冷静地说道。
“我不是要听这些,我才不管名字,还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不是爱上她,而是害怕她?”林浩不耐烦地大叫了起来。
左鸿烈轻笑着道:“很简单啊!恐惧会带来的心脏收缩,乃至衰竭的感觉。这种感觉和爱到最深,最幸福时那种感觉太相似了。
人类的情感大多来自于五感,然后由大脑来取裁。你的恐惧溢出后,大脑把多出来的身体上的感觉归类到了爱情!
可以类比的就是极限运动!明明是最危险的运动,为什么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甚至上瘾了?就是恐惧和爱的感觉太相似了。
特别是在你的例子里,你父亲不断在你耳边吼着你母亲,让你把母亲的形象,错误地映照到了唐静身上,然后又杀了她!
这样一来,你的负罪感就是几何倍的增长,让你不时地就会梦到、想到唐静。
由此而来,你就像是被女鬼缠上了一样,恐惧感不断加深。而唐静在你心中有两个身份,一个是母亲的错觉,一个是无辜者。
这样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刺激,加上理智被极端情感所淹没,就导致了你把恐惧与爱恋混淆了。
好了,你现在冷静点,耐心点,好好想想,多正视自己的内心,多反思当时的情形,多回忆当时的感受。
如果你想去除这个心结,可以再来找我。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我可以用神魂法术,与你一起客观地回顾那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