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冬阳。
“欸,她一下子吃的太多了,身体也习惯了焚心丹的依赖,即使要排毒也不可能一下子清除干净。”
雄鹤青临时而离主人近些,又时而瞧瞧叶良辰。就这样静静地,不言也不语。
“嗝嗝——”
另一边,雌鹤藕荷扑闪着翅膀飞到屋子里面,在离小案不远的位置丢下药草。
“丫头,老朽记得和你说过一切勿贪多。可是,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那股精神气?”
她初来,体态还较为丰腴圆润,两颊的红扑扑本看似也是健康的颜色。
接连的冬日,少女本就不太晶莹透彻的皮肤竟然十分?白,而且皮肤中间的纹路也是越来越粗。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是就凭借这副样子,届时别说是去寻找什么郎君了,就怕是白给的人家也不要。
还有多年前,小丫头对待两只白枕时鹤的态度,以及那逼近绝望与空洞的眸子,他叶良辰恐怕永远都无法忘记。
“嗝嗝——啊——嗝嗝——啊。”雌鹤藕荷突然急急大叫,并且一个劲儿的把人往外拖。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谁又会在我这儿来?”
他这个地方本在玉磬谷的正东方向,时常有人叨扰,说请自身出山。
欸——
一辈子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去了∶留下该留下的,带走该带走的,并没有什么遗憾。
但,唯独此刻不行。
轻纱幔帐让风吹得飘飘柔柔,香炉内点燃的熏香弄出好看了好看的形,左边的小铜镜算是堆满了灰尘,而简单铺就的床具却是光洁透亮。
“丫头,今日感觉如何?”
躺在床上的陆成绮虽不会说,甚至无法表达出任何,老丞相依旧照例每天问一问。
——算是给陆成绮,这个前朝的公主一点点安慰吧。
“你……你是谁?我,我又为何会在这里?”
软塌塌的声音从幔帐中传出。
叶良辰一阵惊喜,道∶“丫头,是我,你不记得了么?”
少女忽闪着大眼睛,盯了老丞相好一会儿,摇摇头。
“丫头,不必着急,咱们慢慢来。”他说完这句话后,幔帐中许久都没有了声音,甚至连女孩一起一伏地呼吸音都听不到。
叶良辰急了,忙想要掀开帘子∶“丫头,丫头……”
“不,你一定是应蛇派来折磨我的,一定是!”
应蛇是谁?!
“丫头,不要怕。”
“不,应蛇来了,应蛇它来了,它就在我身边,躲在幔帐中不肯走……”
“啊——”
老丞相暗道一声“不好”,急急忙剥开幔帐向里面探寻。
“应蛇,应蛇就在这儿……它,它要我……去死!”
叶良辰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成绮时,是明面上答应了翠儿去扮鬼来吓唬她。
那时,她活泼,她可爱。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表面上哆哆嗦嗦的女孩儿竟是自己多年来苦苦寻找的公主。
“真的……有……有……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