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低飞停下,稳稳落于我面前。小姑娘自鹤身走下,不,应该说是爬下,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想求一份蛇毒饮。
“那蛇毒饮制作时费时费力,自然是我的至宝,哪里肯轻易给人?
“我问她,你知道这里的规矩么?她答,不知。我又问,你要它做什么用途?她犹豫,她咬唇良久不理,换作旁人,早就是指桑骂槐了。”
面具公子不知道眼前人为什么要说这些,同时蛇杖压住的右肩又倏地松开,左臂与右臂皆恢复了力量。
此时此刻,对于阮天虞来讲,大可不必听这些无聊的故事,直接转手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连阮九本人都不相信,身体与感觉诚实地留在洞中,并且诚实的告诉他,它们想要听完这个带有陆成绮的故事。
“可她不一样。”
左眠掉过头望了眼绿衣公子,目光长长探向石床中人。
“陆成绮给出换药的答案,令我格外震惊。”
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转过弯,带着阮天虞向洞口方向走去。
许是这个故事的基调太过压抑,蛇老先是没有继续下说,面具公子亦然没有追着往下问。
广角,小道,蛇园,古道不知不觉,阮天虞与蛇老一起,走过了枯草拜满地的地方,来到了松树葱茏的茶舍。
舍园内的西角草堆上,卧着一对白枕鹤。它们交颈而卧,伸出的翅膀全然护住对方的身体。
如果只记挂眼前景象,那么就会有多数夫妇羡慕此对白枕鹤了:它们鸾凤和鸣,它们珠联璧合它们,甚至不需要太过华丽的东西,更不需要注重出身门第,只消心连心,一样能够对影成双。
然而,翅膀边缘的伤口连连,包括趾爪旁缺少了的小趾头,往往最容易被无限夸大。
“她说,这药不是为旁人求得,而是为自己能够有一份解脱。”
“解脱?”一个弱弱的小姑娘伤痕累累跑到人家面前苦苦哀求,甚至提出那自己的命来换的场景瞬时在阮天虞心中还原。
“是啊,我一直记得她说得那句话:从来没有什么珠宝比一条命更加诱人。”蛇老正襟危坐,“那边的两只白枕鹤就是小姑娘的玩伴:雄鹤青临,雌鹤藕荷。”
“故事讲完了。但是,并不代表你突入此地,害我宝贝,破坏蛇毒饮的坏事能一笔勾销。”
方才眼角险些溢出泪的左眠,转眼就又成为一个古板恪守,不苟言笑的中年男。这般转来转去,阮九承认真的一时接受不了。
“我给你算算算,要么赔钱,五十万环币。要么,你就再给我制作十份蛇毒饮。总之,赔!”
蛇老特意将咬字重心放在“五十万环币”与“赔”两个点。
五十万环币,猴年马月才能还的清?
若说十份蛇毒饮,估摸着不在这儿逗留个三五年,想要配置成功,似乎不太可能。
另有一点:眼前这个人是坑人坑定自己了,自己不将这些事解决清,也别想走。
欸
“欲十份蛇毒饮赔你,如何?”
嚣张狂躁差点就破口大骂的他原来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可是赚钱赚大啦。
蛇老偷笑也不敢表露在外,故而继续拿着样子,道:“好。”
又说:“按理你应该索赔二十份,幸而我出手大方,给你抹了十份,你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