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羿小狐正与卢青青在帐内闲坐,二人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又久不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只是说着说着,也不知提起了什么事情,小姑娘突然张开双臂,扑进了羿小狐的怀里。
她抬起头,眼睛眯成两弯月牙,望着羿小狐,嘿嘿的笑着。
羿小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上次见面时,还是在驿官之中。那碗少女在窗外,他在窗内,二人虽只隔着一层窗纸,彼此之间却不曾看到一眼。
那时的他,还没有做好决定。
现在,事情已经说开,他也终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因此,对于少女的这些作为,他并未拒绝。
其实,他心里也是很欣喜的。
护卫进来的时候,二人正含情脉脉的对视着。羿小狐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就见帷帐被人掀起,手下的护卫脸色庄重的闯了进来。
他便松开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问护卫道:“出了什么事?”
护卫一抱拳,沉声道:“大人,张绣来了。”
羿小狐点点头,“营寨中这么一番闹腾,徐副官又被人砍伤,他理应过来给个说法。”
护卫却摇了摇头,“大人,他带着兵,而且,我看他的脸色,似乎并不友善。”
羿小狐微感诧异,想了想,就问道:“多少人?”
护卫道:“百十号人,而且,我听底下的兄弟说,夏侯杰找过他。”
羿小狐终于明白过来,张绣到底要做什么了。他眉眼低沉,转过身,问卢青青道:“郭先生交代的东西呢?”
卢青青忙从怀中取出一封羊皮袋,递给羿小狐。
羿小狐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几封书信。一封写道:“将军亲启,嘉拜过。当今天下纷争,乱世当道,诸侯四起,豪强林立,……”
就算信中没有“嘉拜过”三个字,羿小狐也能一眼看出,此信确实是郭嘉的手笔。他大致扫了一遍,信中除了论述天下局势之外,就是在说曹操替天子讨伐不臣,其人如何如何忠义智信,又如何如何宽厚容人,对于以往存留的仇怨,当化之如云。
信中所说,大体上都是如此,最后便是“渴慕之思,当以酒解,郭某已备下美酒十坛,静候佳音。郭顿首再拜。”
羿小狐将信收好,又启了一封,里面却是曹操的口吻。看了看笔迹,发现行文流水间,与第一封有着天壤之别。
他抬起头,问卢青青道:“郭先生确实没去见过丞相,对吧?”
卢青青点了点头,“他一直待在书房。”
羿小狐失声叹道:“郭奉孝果然不愧是天下名士。”
第二封信中,乃是郭嘉为曹操代笔,信中所写,除了说些以往的过往,表达歉意之外,就是在讨论张绣受降之后的事情。
其中大致上的条条款款,与羿小狐安排下的并无二致,甚至是一模一样。结尾处是曹操的落款,之后便是一枚曹操的方印。
至于第三封,则是相关有司的明文规定,算是第二封书信的官方通告,文笔方正,行文规合,落款处是有司几处官方大印。
羿小狐看过之后,便将书信全都收好,依旧放在羊皮袋中,仔细收好。
帐外又有护卫闯进来,开口就道:“大人,张绣来了,正在途中,转眼即到。是否出去迎接?”
羿小狐脸色沉郁,低声道:“他是来拿我们的,迎什么迎?快,叫人全都过来,仔细听我说,一切按计行事。”
于是,武卫营先来的及后来补充的一帮侍卫,全都聚集在一起,听羿小狐吩咐。
……
张绣来到羿小狐营帐外的时候,心中颇有些感慨,但事已至此,并无办法。
他对身后招了招手,说道:“传声。”
手下便有人高声叫道:“张将军特来拜访。”
接着,张绣就迈开步子,向营帐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