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
陈昭预感到了身后的危险,但此时已躲闪不及,箭失插入了他的右肩。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觉,尤其是在他发力之后松懈下来的片刻,陈昭马上就痛得晕倒了过去。
陈昭在昏迷之际,迷迷糊糊地听到了马蹄笃笃,还有师父喊叫着的“芸霓,芸霓”。
“芸霓,芸霓!她回来了没?前几日她书信与我,今日便可到达。现已过了正午,她人在哪?”百里延抱着陈昭下马。
“爹爹勿念,孩儿本清晨时分便可到,但近军营的路雨后行得困难了些,故而晚到了些时候。”帐中出来的,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眉目间似有疏影横斜,生得玲珑乖巧,清新可人。
来人是百里延的女儿,也是随军的医官,这或许是大梁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军医,而且还是一个女医官。但她的医术,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将他送入我的帐中吧。”
她仔细地查看了下少年的伤势,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脸庞,心中先是一惊,军中竟有如此清秀的少年,再是看到了箭尾上漆黑的标志,“爹爹,这箭,是你的?”
百里延说道:“不错,我也是无意误伤到他的。先别说这些,你看看他伤得如何?”
“无碍,好在只是伤及皮肉,并未深入骨髓。清理伤口,敷上药后,不出二十日,就能痊愈。”她顿了下,“只是,看来这位哥哥不同于一般的新兵,爹爹很少这般操心的。”
百里延摇着头笑道:“你倒是会识人,这么快就‘哥哥’‘哥哥’地叫起来了。”
她含羞低头,捣起了草药,“爹爹又拿我说笑了,他的面相看起来本就比我大些。”
百里延看了下四周,小声说道:“他就是陈靖的遗子。”
她看见爹爹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就是吗?”
“不错。而且,现在他也是我的徒儿。”
百里延走出了帐外,传唤左右:“传令下去,好生检查下兵器库,看是否会受潮生锈。还有,粮仓也要防止受了潮气。”
陈昭醒来时,已到了日暮时分。
他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回到了军营中,而且肩膀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他尝试着站起了身,走出了帐外,即使是快要落山的夕阳,此时看起来也是十分刺眼。
“你醒来了啊?”百里芸霓刚好来到了陈昭帐前。
“你是?”
“我是这里的医官,叫百里芸霓。”
“医官?百里芸霓?”陈昭心中嘀咕着,“你是百里将军的女儿?”
“没错。你的伤口觉得好些了没?”
“是你给我包扎的伤口吗?我感觉好多了,谢谢……谢谢医官”一时之间,陈昭不知道如何称呼她。
“叫我芸霓就行了,军中人都这么叫我。”百里芸霓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副草药,“你再把这个煎服了。”
“好的,芸……芸霓……”
“那我该怎么叫你呢?”她露出了笑容。
“叫我昭儿就行了。”
“好的。”她转身准备离开,“那昭儿,你记得要把药煎服了哦。”
陈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是一次他不曾拥有过的关怀。
夜深时分,百里延来到了陈昭的帐中。
“师父,那只幼鹿最后怎么样了?”陈昭这才想起这回事。
“还是给跑了,你这一遭,什么都没打到,还负了伤。”百里延笑道。
“师父,等我的伤好了,下一次,我要打一只猛虎回来!”
“好!”
师徒二人相视,转而都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