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之术,是血祭之术……”百里延颤颤巍巍地说出了口。
“何为血祭之术?”芸霓想知道有关陈昭事情的真相。
“燃云枪,据说是一支威力无穷的长枪,但能真正发挥出它的实力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首先要让它接纳你,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燃云枪这千百年来,在这之前,只找到了一位主人。”
“后来呢?”芸霓问道。
“后来,在开启血祭之术的时候,他被反噬了。简单地说,他的灵魂被燃云枪所夺走了。而所谓的血祭之术,是属于燃云枪的一种秘术,它能短时间内增强自身的攻击,增强拥有者的内力。”百里延说道,“关于血祭之术,我有许多也并不了解,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即便陈昭用了血祭之术,这也与他伤口快速自愈说不通啊。二者有何联系吗?”芸霓仍旧是十分不解。
“我也正是困惑。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能再让他继续使用血祭之术了。他在那时候整个人变得十分暴戾,但在今晨脱离了燃云枪,又几乎忘记昨夜之事。这么看来,燃云枪有使人失去本性的能力……”百里延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陈昭血红色的双眼。
“那爹爹,将这武器收回不就好了。”她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会静观其变的,若是他能够驾驭它的话,倒是极好。”
琉河。
这才刚入冬不久,琉河就迎来了第一场雪,整个河面竟都结了冰。这在梁国的其它地方,是见不着的。苏灵均坐在冰面上,冰不算厚,她悉心观察着冰下河中鱼儿的一举一动。
“灵均,小心跌入河水中,初冬的天气,还不算冷,若是一会儿接近了正午,太阳出来了,冰就化了。”怀榆在一旁看着这个不省事的徒儿。
按理说,已退任的大女巫是不该再插手事务的。但身为大女巫的苏灵均,实在过于贪玩,而且看起来稚嫩了些,怀榆便又留了下来,伴在苏灵均左右。苏灵均也愿意有这么个师父伴在左右,她有许多事情还不懂,这么多年来,她都伴在师父身边。而今,也算是师父用余下的日子来伴她了。
“师父,你过来看这冰面下的鱼。”苏灵均向她招手。
怀榆向她走近,“鱼有何好看的。”
“我在想一个问题。”她低头望向冰面,“鱼儿在冰面之下,自由自在地游着。它们自以为世界就是那么大了,一年是那么地漫长,有的小鱼一生只见到一次破冰,来年浮上了水面便被人捕食了。如今的它们,在冰面之下,我在看着它们,它们却不知道。一天是那么地短暂,它们也不知道。”
怀榆惊讶自己的徒儿也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思考这样的问题了,她笑着说道:“灵均,你在冰面上看着鱼儿,却不知自己也正被看着。”
“谁看着我?”她问道。
“天神。”怀榆指了指天。“天神时刻在注视着时世间万物,你于天神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万物的一员。无论是一天,一个月,一年,一百年,在天神的眼中没有区别。因为这世间本没有时间的流逝,只不过是我们在不停地变化,出生,长大,衰老,死去,所以才感到是‘时间’在推着我们向前。实则不然,若是如天神一般永恒,如这苍穹一般广袤,才会发觉,时间只不过之人类悲哀的感知而已。”
“师父说得太过深奥,灵均不懂。”她腰了摇头。
“你还小,不懂也是自然。”
“不过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苏灵均的神情变得古灵精怪起来,“师父一直在注视着那个梁淮的少年。我当日第一次见他之时,所施之术,终于派上用场了吗?”
一阵风吹来,撩起了她及腰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