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沃的土地……”他重复着赫连碧的话语。

“不错，肥沃的土地……在那儿!”他指了指南方，原本低头休憩的马儿也望了过来。

“那儿，是什么地方？”赫连青也随着马儿望过去，他这十多年来，没有离开过草原。他从草原上向南望去，还是茫茫的一片草原。

“你听说过大梁吗，青儿？”

赫连青点了点头，“听说过，父亲说过，那是当今六国中最强大的国家。那儿没有像大食这样遍地的牛羊，却有着遍地的黄金。”

他说起远方，眼神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向往之情。

“那儿不止有黄金，还有密集的粮仓，高耸的宫殿，还有四季落下的雨水，汇成了无数的江流湖泊。更重要的是，那儿的女人，也娇嫩如水一般。”赫连碧对着他说道，“你，想要吗？”

他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青儿，你告诉我，娇嫩如水的女人，你想要吗？”赫连碧再次问道。

“我……我快要成年了，父亲说到时候自然会给我安排亲事的。”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在大食，十六岁便算是成年了。

“哈哈哈……那姑娘长得是丑是美，恐怕你都不知道。更何况，哪比得上南国的那些女人啊……”赫连碧嘴角上扬，“好，不说女人!青儿，你告诉我，其它的，你都想要吗!”

赫连青还是没有开口，他不明白，叔叔今日为何如此激动。

“你必须渴望得到这些!”赫连碧突然高声说道，“因为，征服南国的，要靠你们这些人!”

赫连碧随着叔叔进入军队，刚刚过了两个月。他生性懦弱，他的父亲认为在草原上生存，必须是像他叔叔这样的勇士一般，故而将自己的儿子交给了自己的亲生弟弟，在军队中磨砺成一个真正的勇士。

“征服南国？”他不解。

“我们与大梁，终要有一战。”赫连碧说道。

“就为了争夺那些东西吗？”赫连青不懂大人心中所想，“我觉得草原上的牛羊，便足以我们生存下去了。虽说今年旱灾，但明年一定就会有所好转的。”

他说这话之时，神情十分认真。

“大哥说得果然没错，你还是太过于天真软弱些。”赫连碧笑道，“不过，等你真正上了战场你便知道这一切了。看见前面的那些秃鹰了吗？你难道希望，他们啄食的，是你的尸体吗？”

他望着天际，灰蒙蒙的，在这个干冷的冬天，竟有了要下雨的倾向。

“希望是场大雨吧。”他牵起了马，离开了牧场。

赫连青望着叔叔远去的背影，还有干枯的青草地，天边的乌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