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是疯子第一次问询,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问询,以他的脾性,只要脑海里浮现,就会问询。
“不好说,道主真身敢自坠轮回传道于世,就说明道主是有颇大的把握,至于境界如何,我只能说比我高!”骑牛老道仍旧是这套无甚滋味的说辞,让人听上去捞不着什么有价值的讯息。
“不愧是读书人出身,一句话的事,都能让你说的能写出一卷来,佩服,厉害的!”疯子给骑牛老道竖了竖大拇指,道门讲经,佛门说法,儒门论道理,这三种被山上修士戏称“杀人不见红”的手段,当真不由得不佩服!
“走吧,我已经决定了,做一票大的买卖,最起码能遗臭万年!”疯子拍下足够银两,说了一句令骑牛的情不自禁打冷颤的话语,起身离去。
街上行人如织,无论妇孺老幼,还是青壮汉子,无一不由心而发的欢悦,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开心,与其说是欢悦,倒不如说是一种波澜不惊的气势,仿佛面对一切,都能从容应对,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形成,需要日积月累的沉淀,一代代人为此付出,甚至可能是生命。
道门中也有观人之术,骑牛老道多少会些,一路跟随在疯子身后,摩肩擦踵所观行人,用一句话概括:行走的积淀!
这座漂泊在天河上的车马驿站,时间久远到无法估量,也就是说在这座古城而居的众人,随便拉一个出来,翻开家中老黄历,祖祖辈辈中都可能出现过几位辉煌通天的人物,也只有这个揣度,方才符合这座古城的身份。
脑海中思绪万千,骑牛老道观人,心清神静,神魂仿佛稳坐高台的君王,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漾溢。
行走在前的疯子突然晃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因而脚下步子一时间就有些错乱,看上去就像是被谁轻推了一把。
顺着疯子视线看去,一堆香艳女子正站在一座披红挂绿的楼阁前招揽生意,手中的各色绣帕如同翻飞的花蝴蝶,吸引着一道道带有自动剥离之术的视线投落在身,但这些莺莺燕燕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脸上神色愈发荡漾起来,如同一朵朵怒放的野花。
“呃……”骑牛老道皱眉,正想心声传言给疯子,孰料心海骤起涟漪,传出疯子留下的话语:“我先去解救几位正值苦难中挣扎的女子,骑牛的,你要是想来,银子我掏了,不来,就先找个地方歇脚,我随后就到!”
视线中,疯子正了正衣襟,整理一下姿态,露出一张吸引眼球的笑脸,迈开大步向前,边走边冲那群女子招手,像是久别重逢的故识。
骑牛老道无奈,疯子这般浪荡不羁的形态,昔年不知曾伤了多少山上仙子的一片真心,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用来形容疯子对待仙子们的示爱,再恰当不过。
“确实比不过,没办法,总不能自己给自己开刀,变幻模样,生来就是这幅不讨喜的样貌,爹娘给的,哎!”心中叹息一声,骑牛的就近找了家酒楼,上得二楼雅室,点了颇费银子的一桌酒水佐菜,吃喝起来,好弥补心头创伤。
疯子左拥右抱着一堆形色各异的女子踏进门槛,嘴角都可咧开到耳朵根,老鸨子视线快速在疯子身上几处扫掠而过,心中已然有数,既然是送上门来的肥羊,自己再良心发现白白放过,岂不是扫拂上天一番美意!
在接过肥羊主动塞进胸口的一块不输秀美风光的沉甸甸银两后,老鸨子可谓是眉开眼笑,甚至挤开自家姑娘,贴身凑在肥羊身侧,用尚有余韵的风光蹭了蹭肥羊手臂,揽着肥羊扭晃着曾经也令英雄折腰的腰肢,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姐姐,你们这姑娘要都是有你这两下子,这城中的银子,怕是都要落进姐姐袖袋了!”疯子也不在意,搂着半老徐娘别有风味的老鸨子,故意晃动手臂,轻触波澜壮阔的风景地,眉梢飞扬。
“冤家,拿姐姐打趣,也不知道这嘴上是涂了多少甜蜜!”老鸨子也不避讳,反而贴凑的更加紧密,将风景地都挤出了弧度,喉咙里发出撩人心弦的动人话语。
“姐姐,要不先让姑娘们等等,在下先陪姐姐,好让姐姐尝尝这甜蜜滋味,如何?”疯子手臂悄然下滑,堪堪落在又一道颇为惊人的弧度之处,五指张开,覆在其上,随心而形变。
进得屋来,疯子凑在老鸨子耳畔,不知轻声说了句什么,惹得见多识广的老鸨子一阵轻啐,眉梢眼角淌蜜,最后扭曳仍有滋味的腰肢,带门离去。
走至门外,老鸨子故意放缓脚步,听得屋里传来姑娘们欢声笑语,沉寂多年的那颗心,莫名晃漾了一下。
“众位姑娘,你们是打算一对一呢,还是多对一,反正我这个人有的是时间和银子,不知道各位准备好了没有?”疯子搓着手,笑眯眯地扫量着屋中已经春色满园的大好风光,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将这一个个可人生吞入腹!
风光无限,一切尽在不言中。
酒楼雅室,说是吃喝解忧的骑牛老道,不过吃喝片刻,就再无心思,透过窗望向不远处的艳丽楼阁,心情甚是莫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