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帝妥欢贴睦尔批准了中书省的变钞方案,下诏曰:朕闻帝王之治,因时制宜,损益之方,在乎通变。惟我世祖皇帝,建元之初,颁行中统交钞,以钱为文,虽鼓铸之规未遑,而钱币兼行之意已具。厥后印造至元宝钞,以一当五,名曰子母相权,而钱实未用。历岁滋久,钞法偏虚,物价腾踊,奸伪日萌,民用匮乏。爱询廷臣,博采舆论,佥谓拯弊必合更张,其以中统交钞壹贯文省权铜钱一千文,准至元宝钞二贯,仍铸至正通宝钱与历代铜钱并用,以实钞法。至元宝钞,通行如故。子母相权,新旧相济,上副世祖立法之初意。
脱脱等重臣遂领旨着手准备变钞……
与天翻地覆的元廷朝局相比,覆船山上显得无比安逸。
文瑄正躺在一颗老树的树杈上休憩,嘴角衔着的狗尾草随风微摇,俨然一副乡野间少年的样子。
不得不说覆船山的确是块桃源之地,山水极为养人,文瑄留下久住之后原本孱弱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壮实了许多,再不是那个面色惨白的病秧子模样。
老树旁边是一处木屋,任谁也想不到明教教主的住处竟会如此简陋。
文瑄躺了许久,屋内的韩凌玥才走了出来,声音温和地道:“走吧,去议事厅。”
戒律堂负责教主安全,戒律堂堂主自然也身担重责,文瑄与沐冲也因此成了韩凌玥的“贴身护卫”,今日正是轮到文瑄当值。
由于二人在绝尘谷底的香艳邂逅,所以文瑄早就知道这位“李教主”是女子所扮,只是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而已。
韩凌玥也没有就此事多言,唯一不同的只是在文瑄当值的时候,她可以用自己的真声说话。
每日扮做李红瑶是极为辛苦的一件事,韩凌玥也只有在与文瑄独处时才能真正的将身心放松下来。
“噢。”文瑄睁开眼睛简单地应了一声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跟在将自己包裹在黑色外套中的韩凌玥后面。
“你可知道元廷变天了?”韩凌玥边走边问,长时间接触以来,她已经深知文瑄超乎常人的眼界,故而每当去光明顶上议事之前,都会提前问问文瑄的意见。
“脱脱复相的事情我爹同我讲了。”
韩凌玥面纱后面的面容上充满了好奇,“那你怎么看?”
文瑄平静地回道:“元廷各项制度积弊已久,如今的朝廷不过是一团淤泥罢了,脱脱虽然勉强算是个贤相,可也根本无力回天。”
“你为何如此笃定?”韩凌玥愈发感到惊奇,教中长老包括自己的兄长都对此事慎重以对,面前的文瑄却敢断定元廷已经回天乏术。
文瑄没有回答,反而歪着脑袋问了几个与此事完全无关的问题,“姑娘你可是姓韩?那个神秘的玄武堂堂主又是何人?为何从来无人提起他?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文瑄的连连发问让韩凌玥愕然无比,回过神后立刻恢复了冰冷的态度道:“这是教中绝密,恕我不能直言相告。”
文瑄粲然一笑,继续问道:“姑娘可认识韩山童?”
韩凌玥立刻花容失色,他怎么会知道兄长的名字?难道文伯已将这些事情告知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