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苏若生辰这一天。他生在二月十四,是冬天的寒冷尚未散去,春天的气息已经蠢蠢欲动的时候。
前一夜下了一场茫茫大雪,天没亮,苏樱就指挥着下人们将府中的积雪打扫干净。红色的装饰配着天赐的白雪,也算是别有一番风致。
苏若身为国师,身份十分尊贵,是以勇武大帝派了太子亲自来国师府道贺。太子妃身子已经有些重了,本应留在宫中修养,却不知为何也跟了过来。
苏樱第一次主持如此大的宴席活动,忙的几日都顾不好好吃顿饭。还好有流莺在身边帮衬,她在宫中年岁久,见过了不少大场面,主仆二人齐心协力,最终将这盛宴办得妥妥体贴,得了不少称赞。
来赴宴席的夫人们齐声说道,碧桃公主不愧是碧桃公主,年纪轻轻就能撑得起这样大的场面,国师真是娶了一位贤妻。
觥筹交错之间,吴韵轻面有怠色,苏樱便亲自带着她去往给客人们预留的暖阁中休息。
“太子妃,你如今身子重了,天气又寒,实则不用特意来走动的。”
路苏樱扶着吴韵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吴韵轻的脸似乎有一些愁色,说道:
“许是之前在屋子里面闷得久了。太子与母后把我看得紧,这里也不许去,那里也不许去,时间久了我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所以这次国师寿宴,我听闻父皇派了太子来,便极力央求着要一起出来散散心。”
苏樱点头道:
“这也是。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女人怀了身子,前三个月是最紧要的,要小心着些。如今算起来,你这胎已经有七八月了,自是已经稳固了。”
吴韵轻笑笑,转而说道:
“公主与国师相处得可好?我听说,你们似乎经常交流医术之道。”
苏樱有些害羞道:
“不怕你笑话,我原本确是为了与苏若多说些话,才去钻研那些医书的。不过后来也是真心实意喜欢了。”
吴韵轻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放空望着远方:
“医术,我也是略懂一些的。”
然而,就在这放空的一瞬间,一场几乎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悲剧,悄然发生了。
许是雪没有完全打扫干净,在地面结成了一层薄冰,吴韵轻一分神没留意脚下,直接踩了去。
这一踩自然是重心不稳,只见她打了一个趔趄,就要向前滑去。
“啊!出事了!”
背后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是柳无眉的声音,苏樱来不及想那么多,直直伸出手去,想拉住已经开始向前倾倒的吴韵轻。
苏樱使出了吃奶的劲,幸好吴韵轻虽怀着身子,身量却比苏樱瘦弱,所以勉强被她拉了回来。
苏樱刚要松一口气,却突然感觉到手一松,她不可置信地向对面看过去,只看到吴韵轻脸带着凄婉的笑容,向后仰倒重重摔到了地。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快到除了她们两个当事人,谁也没有看清楚这完整的过程。
苏樱的手还伸在半空中,整个人呆愣愣地被定在原地。
背后传来一阵阵呼天抢地的声音,然后一群人涌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在地捧着肚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吴韵轻扶起。
苏若皱着眉头给她把脉,似乎还在轻声安慰着。太子则愤怒地大吼道: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