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予辉十分无语,小时候的他好奇心压倒一切,对鸟兽尸体散发出来的奇奇怪怪味道不怎么在意,也并非随着年岁的增加他对占卜的兴趣递减,实则原因有二,一来提前预知人生的发展剥夺了惊喜到来的机会,确保安全无虞的同时丧失了乐趣,二来二叔给他占卜,不知从何时开始只关注他的婚姻。
他二叔还不肯放过,继续展示着看家绝学。
只见他从垃圾堆里翻出个麻袋,里面抠出来个小罐子,十分骄傲地打开来给予辉看:“想不想知道更多事情呀?海鸥只能占出来一小部分,来来来,用这个,占卜更准更灵。”
予辉勉强伸过头去,还以为能有些什么样的八卦阵法漯河推背图,没想到目光还没触及罐内,一对触角就探动着伸了出来,紧接着一只漆黑的小虫猛地探出头来,朝着予辉的鼻尖上就蹦,张开翅膀时,刺鼻的骚味迎面扑来。
“……”
恶心的时候见到并且闻到更恶心的东西,能好?予辉本能地手一甩,撑住墙又是一顿吐。
那黑色的小虫扑闪着翅膀落了地,走蛇形路线迅速钻进乱堆的什物当中。
“我的‘莫莫蝇’!啧!你个死小子,还我的‘莫莫蝇’。”二叔捶胸顿足,拱进杂货堆折腾半天,分明就是大海捞针,小虫早跑没影了。
“你……”丢失宝贝的中年人指着予辉鼻子尖跳脚,撒泼一般向他讨要,“你还我的‘莫莫蝇’,我的宝贝!占卜最灵的莫莫蝇!”
敢情叫予辉看的占卜神器,是一只虫子……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事才抓到这么一只?太不容易啦,风临城根本没有这东西!东南气候湿润,阳光也充足,不适合莫莫蝇产卵。我好不容易才遇上的!好不容易抓来的!你知不知道啊?”张牙舞爪指责予辉的同时,二叔的眼眶居然肿胀通红,跳着脚叫喊。
鬼才知道只在火离国湿热土地上生活的莫莫蝇跑气候稍凉的风临城来干什么!
予辉那里顾得上说话,虫子的骚臭味固执地附着在鼻孔里,他勉强憋着呼吸,口也不敢张开,只要一张就好像打开了阀门,臭气将要源源不断灌进体内,到那个时候,恐怕他会一命呜呼吧。
反观二叔倒是毫不在意“莫莫蝇”的味道,从他对虫子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和虫子跑后满脸沮丧以及想要杀死侄子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一点。
深深吸着“莫莫蝇”在空气里留下的味道,二叔悲伤万分,怀念不已,决定把这味道永远记住。他擦干眼泪冷冷地看着予辉干呕,一秒之间从亲人变成敌人:“你个小兔崽子!我告诉你,你再别动我东西了,我幸好还有一只‘奇臭臭’,小子,就是你小时候整我的那只奇臭臭。可别给我放跑了。”边说边流下了伤心的泪花。
“奇臭臭?您老人家怎么用的都不是风临城常见的虫子?”
“所以很珍贵!”二叔白他一眼,“不稀罕拉倒,我还不用给你占卜呢。”
奇臭臭……这东西,叫予辉用,他也不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