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四足用吧。”他简单利落地提议。
二叔:“那不行,你们兄弟两个,没一个好。你以为我没想到给四足算算他什么时候神志恢复正常啊?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结果你知道吗?我的宝贵小虫,差点叫那死小鬼一脚碾死!”
予辉蜷缩在墙角捂住了嘴,张不开口的同时在心中想,奇怪,风临城不长奇臭臭,这东西不都生在东雷震国么?怎么跟火离国的莫莫蝇,一块儿来风临城了?
“叔你真是越来越古怪,剖海鸥腹占卜也就罢了,连那么小的臭蝇都不放过,一节指头大小的虫子要怎么剖?虫子有五脏六腑?就算有,那么一小点儿内脏,估计连针尖大小都没有,你怎么可能看出来……”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啊,什么都不懂。知不知道占卜术的下一波潮流就是用虫子来占卜?用飞禽走兽龟壳之类,都老了,旧了,老古董了,占卜也需要来点儿新东西好吗,新思想、新思路!虫子占卜就是下一个时代的发展方向!而,开启虫子占卜新时代的人就是——我!”二叔光芒万丈:
“哎呦,虫子占卜可不好研究了。金鱼族死了,就失传啦。我潜心研究好多年,终于有点眉目,我这诚信感动了上苍,老天赐给我一只‘莫莫蝇’,还有‘奇臭臭’,哇!我好心用在你们兄弟两个身上练手。你们怎么就不懂得珍惜!我多好的心啊,你们这一辈啊,不信占卜也就罢了,连点尊重都不给。叔我费尽力气偷窥天机,还不是为了给你们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一点指导?迷惑很恐怖,知道吗?”
予辉已经听得晕头转向了,二叔唠唠叨叨的废话全变成耳垢堵满耳朵,他忍不住要伸手掏出来,可一想掏出来后,还得叫二叔堵满,而且掏出来了,听二叔的废话就听的更清楚,索性手一缩,不掏了。
二叔还在继续……
“……你瞧你姑姑家的傻儿子,考了多少年都没考上,最后自己把自己整疯了,我给他算了一卦,他那个命,就不适合求学,但是做生意,别看他不精明,但运气好,命中有财,一做一个准儿。这不,乐滋滋赚钱去了,后来也娶了老婆,虽说写不出什么文章,更不可能跟你一样出口成章,但人家能挣钱啊。侄子,难的叔我好心帮你指点迷津,唉,你荒废我一片好心啊……”二叔还在絮絮叨叨,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悲愤叹息,差点儿不认这个坏事的侄儿,不过为了只跑掉的小小臭虫。
予辉忍耐着腹中翻江倒海,好像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面对二叔的指责,他暂且回应不了,吐得浑身没力气也不能逃开,只得先忍着。二叔骂他每一句,他都在脑袋越反驳:十多年了,您的行为越来越奇怪,怎么都不见爹拦着?族中其他人不知道被您折腾成什么样,怪不得您不跟家人住在一起,估计家里谁都受不了他吧。
予辉继续想:我姑姑家那哥哥,是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读书的料,还用你算他命中无学业?你那也是算给姑姑听,哄她开心,她老人家总是指望哥哥考个什么状元回来跟爹爹和你炫耀呢。
予辉继续想,话说我老了以后,会不会跟爹爹和二叔一样变着法子折腾晚辈?嗯,一定不要!我老的时候,自己喜欢干啥就干啥,一定不折腾小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二叔还在旁边悲愤地陈述自己抓捕臭蝽的过程,夹杂着人生各种五味杂陈:“……找‘奇臭臭’不容易啊,我这辈子没出过风临城,本来死了都遇不上的,谁知道有一天上街的时候,就那么巧地看到了,周围的人都是白痴不认得,这就叫机缘巧合,我就把这只可爱的‘奇臭臭’带回家来,这不是姻缘一线牵,是什么?我命里定了就得有这么只‘奇臭臭’。唉,坏就坏在我这个人呐,太小气,太舍不得,你知道吗?舍不得自己用啊。活了这么大岁数,该得的都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也没到手,你说我用它给我自己算啥?算啥时候死吗?我这命啊,已经没有算的价值了,所以一直留着,好好养着,想着给小辈们算算的。家里其他几个孩子,哼哼,我还不怎么看得上,就你那个弟弟四足,也跟我不对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