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狼少觉得奇怪,“为什么要牌子?死了以后猴子会循着木牌来给你收尸?还是能保佑你不死是不是?”
身边的铁皮箱子又开始颤动,还发出轻微的“呜呜”声,细听又好像是磨牙的咯吱咯吱声,眼见着沙漠狼就要把箱子打开,少年脸色苍白,抿了一下嘴,声音颤抖:“给我木牌。”
周围没有榴莲的味道,也没有奇怪的石头会自己动,看来石猴的确跑远了。破木头牌子而已,又不是金子银子。狼少还懒得拿,随手抛给他。
莫知过终于拿回了宝贝小木牌,紧紧攥在手里,似是告别前的祷告。
狼少更加奇怪地看着他:“你要是进了箱子,怪物把你吞掉,肯定也把木牌吞掉了。到时候石猴也找不到你。”
少年执着的眼神没有一丝犹疑:“我命里还不该死。你等着看吧。”
狼少轻声:“疯子。”
“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作为奖励,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箱子里装了什么,了一个心愿。究竟死不死得了,看你造化。”嘉扬抓小鸡一样提起莫知过,打开沾满崔官鲜血的箱子,把他整个推了进去。
沉重的盖子封锁上,钉角铁皮箱不安地晃动起来,随之传出来的是风过松林的阴森吮吸声,震震颤颤,光听不看就能把人吓掉一层皮肉。箱中的猎物拼命挣扎,撞得箱子差点从牛车上滚下来。狼群目不转睛看着箱子,个个心惊胆战。幸亏狼少及时落了锁,不然箱中凶物再放出来,可没人能阻止得了。
砰砰的撞击声越来越弱,箱子也逐渐平稳,血腥气味从铁皮衔接的缝隙中幽幽飘出,越来越大,越来越浓。一会儿工夫,箱子完全静了下来,不动了,不响了,整个长亭静的死气沉沉,只剩厚重的腥味久久飘散不去。
少年的血没有像崔官那样四处飞溅,他被箱子里的怪物吞噬的一滴不剩。
“拜拜了,张狂的家伙。”狼少朝着箱子挥了挥手告别。
铁皮箱只消停了片刻,里面的东西再一次轻微骚动,好像饕餮一样越吃越饿,永远都喂不饱。更恐怖的是一口箱子的饥饿传染到另外两口箱子上,仅剩的三只箱子同时摇动起来,咯吱咯吱叫嚣着“饿”。
噩梦似乎在此时苏醒了。
“赶紧把箱子分开!”
沙漠狼见势不好,听从头领命令,两三人一齐扑到箱子上面用身体的重量把盖子死死压上,反复确认锁还结实。另几人赶紧把开始兴奋起来的箱子拉动五丈开外,和了泥涂抹铁皮缝隙,血腥味终于渗不进去,似乎有了脉搏跳动的箱子这才渐渐死去。
仅一口箱子,便毁掉了整座险俞山,把那里的匪人全部丢入地狱之口。沙漠狼命不该绝,侥幸逃了出来。这一路上车拉着死神,距离死亡仅一步之遥,众人无一不是惶惶,若不是为了赚大笔银子,若不是还有这“沙漠狼”的名号支撑,他们是无论如何走不来风临城的。
一切终于暂时平息下来。
狼少小心翼翼上前,把钉死铁皮的钉子检查一遍,见仍旧牢固,终于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吐出一句:“另两只箱子幸好没打开。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喝了太多血,吃了太多肉,特别兴奋啊。”他遥遥看了看风临城墙,“还是说,距离越近,就越兴奋?”
嘉扬在这时候向大家开口:“我知道这一路兄弟们带着不祥之物,心惊胆战,可终归来到风临城了。在险俞山有兄弟丧命,回了西泽,要好好给他们安葬。箱子钉子还结实,铁皮也没断裂,只要不再开启盖子,里面的东西就出不来。我们快点进城,把箱子交了,领了钱立刻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