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的夫人喃喃:“是梦境被剥夺了。有这强大法力的,非神灵莫数。”
“真的是金乌神吗?为什么金乌神到了我这代人,就成了悲惨的怪物模样?这话我能跟谁去说呢,说出去了,只会更加动摇我城主的位置。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中产生了怀疑,结果就是太史族就遭抛弃,风临厄运源源不断,至于金鱼族登陆制造的一切麻烦,你现在明白了吧,跟你没有关系的。”
“你再详细讲讲,那怪物长了什么模样?”
“鸟头鱼尾,丑陋无比。”
太史府人跌坐在椅子上。
“鸟头鱼尾,鸟头鱼尾。”突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睛瞪得好大,慌慌张张抓住丈夫的手,结结巴巴的,话说不明白。
“老爷、老爷,我知道了,是这样的,那个金乌神——啊——”
冰凉的双手掐上脖子,太史府人一口气没喘过来,喉咙差点拧断掉。
“怎么回事?菲尔你怎么了?”太史老爷连忙扶好夫人,给她顺气,见她的脸色像是见了鬼一样苍白无血,忙问,“刚才怎么了?你要说什么?金乌神怎么了?你知道了什么?”
抬眼看去,墙角最深的影子里,站这个非男非女窃窃发笑的鬼魅,细长的手凸显着指骨,就是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双。此刻的白衣鬼魅,一手伸出食指按在嘴唇上做出“嘘”的姿势,另一只手里提着七杀棋子。
“我……我说不出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夫人大哭不止。她错过了最后一个能帮助丈夫的机会。
行将就木的太史老爷看着哭断了气的妻子,扶她起身,恍惚道:“你自责什么?我见到金乌神的尸体,失去信仰,都是在遇见你之前。神要罚我,天意已定,与你无关。只可惜,连累了孩子们。”
夫人却哭道:“老爷放心,七杀血脉,长女承袭,与馨儿无关。绝不会传给我们的孩子。杀气已泄,我已是枯木朽株,星辰塔必定预言了我的结局。”
太史老爷一愣,才意识到自己与夫人所说,分明是两回事。看着夫人赴死一般坚定的表情,复杂的心中只觉太可笑,夫妻两人互相隐瞒三十余年,恐入土为安之日,都在自责给风临带来灾难。要追根溯源,谈何容易,或许是他的错,或许是她的错,两人竞相自责,给对方多一些安慰。又或许,即便没有他们夫妻两人,神意写定,风临终究要遭遇灾祸,不过换一种方式罢了。可怜就在太史夫妇真真切切对待彼此,不过想要过上平凡人家夫妻相敬、子孙绕膝的幸福日子罢了。这段情缘可惜不慎混杂着夏源之地九个护鼎国之一的命运,被神诅咒,腐烂成孽缘。
剪灭烛火,太史老爷拥着妻儿入睡,自己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