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乌看向曲觅:“你怎么又来了?”
曲觅盯着他搂着织影肩膀的手,语带三分怒气七分寒气:“把你的爪子拿开。”
这怒气与寒气直接传到了织影这里,她抖了抖,意识到曲觅不高兴了,推开小金乌就要上前去跟曲觅说话,调剂一下气氛。
小金乌端着下巴面露沉吟,愁眉深锁,半晌过后,在织影惶恐的目光下,他目光专注,郑重其事地说:“有,你说要我用十里红妆来娶你。”
织影瘪了瘪嘴:“忘了。”想起什么,倏地坐正了,冲小金乌问,“昨夜我没干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吧?”
略带打趣的语气,步履踏近。
“尝到酒是什么滋味了?”
小金乌进来的时候,她将将吞了两粒解酒丸,抱着一只枕头歪在榻上发呆,等着这酒后头昏脑涨的副作用消失。
织影揉按着太阳,嫌弃地盯着桌上原本盛满醉流光的酒壶,谓之曰:鸡肋酒。
饮了醉流光,织影酣睡了三个时辰,自睡梦间醒来,靠在榻上静坐片刻,饮酒后的事确凿是忘了个七七,其中也包括曲觅,但那饮酒前的心烦却一分不少地重又拾了回来。
一壶酒,尽忘忧。
小烦小忧,笑过也便忘了,深愁浓恨,却不是笑一笑便可以轻巧消解的,唯是杯中物,自斟消忧愁。
人有三千烦恼丝,世有诸般离愁怨。
……
夜风微凉,曲觅独立中宵,思索着小金乌的那句话,终究还是带着满腹疑问,踏着漫天星子徐徐回返。
“你若无事,我带她去休息。”小金乌瞅着曲觅未曾阻拦,便扶着织影进屋,前进两步,他侧首与曲觅说道,“她本就不该卷入这些纷争当中,可她放不下……”回头心疼地抚了抚织影的发顶,留下一句,“曲觅上仙请便。”
方才一击只为试探,见他用躯护卫织影,曲觅有片刻的犹疑。
小金乌形陡转,将织影严密护住,祭起护结界挡下攻击,乍然音消气静,他蹙眉,沉声道:“要打出去打。”
这模样和从前那个总是来影纠缠织影的太阳神族人像了个十之七,曲觅心中更是厌恨,冷哼一声,右手自腰间抽出一根冰蚕丝置于拇指食指之间绷直,左手启指轻弹,尖锐的琴音化作一道音波利刃向小金乌迸而来。
小金乌耸了耸肩:“修为如此,不算偷听。”
曲觅暗暗捏拳,厉斥:“窃听鼠辈!”
小金乌斜起一侧嘴角,嗤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会害死她,那你们呢?在你们眼中,她,又是什么?”眸光不复前刻温柔,如同冰刃,冷且利。
“你是魔,只会害死她!”
小金乌不疾不徐地开口:“走吧,我会照顾她。”
“放开!”曲觅怒喝。
如此作想,对面织影脸上明媚的笑容便愈加刺眼,曲觅施法将她弄晕,一把摄到自己这边。小金乌又岂会叫她如愿?出手将她的法术击溃,伸手一捞便将失去知觉的织影接到怀中,以免跌伤。
这丫头,糊涂啊!
回到使团中她便听闻冀离早已来到若邪谷中数,晚宴时滴酒未沾,就是要趁着众人欢饮,来兰苑探一探冀离的目的,顺便看看这个云霄对织影究竟如何,哪知竟叫她瞧见这么一副景况!
那么眼下呢?是她的幻觉,还是她被这丫头给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