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昴星官在哪一处当值来着?这头倒是布得半分也不含糊!”
织影仰面躺在甲板上自言自语地嘀咕,满含怨念地抬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凉棚,被得瑟缩的瞳孔方才舒缓稍许,思绪也清晰起来。
“噢,昴星官隶属二十星宿,应当在新界。”
不对,很不对。他不是一个不要命的人。
他亦不动不语,未有丝毫退却之意,双眸被发梢刺得发红,乍然间望了过来,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发了狂的魔鬼。
海风激昂鼓动着疾掠而来,将归尘那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吹得四下狂舞,越至他的脸上狠狠抽打,心口的火焰纹丝未动,映亮他愈加发白的唇。
织影不住撇眼看去。
内火三层,摧折心脉,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归尘是成心来作死的么?
只见金乌手掌轻抬,一簇赤金色火焰径直飞向归尘心口前三寸处而止,顷刻间就使得他大汗淋漓,眉心蹙起深刻的褶皱,不到一息,便已是面如金纸。
奇怪,归尘都已经被封了经脉,哪里来的底气挑衅金乌?织影蹙起眉头,暗自不解。
“赤霄上仙这是在威胁在下?”归尘依旧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样,可那眉目间的戾气却如带毒的箭矢,悄无声息地瞄准了目标。
这是手上发痒,想揍饶前奏。织影悄悄放出神识看闹,可惜没带瓜子,不够有气氛。
“致歉?致谢?”金乌嗤之以鼻,嫌恶地挪开视线,冷声道,“冀离念着与你之间的旧交,本君可没樱老老实实地待在船上,等到了归墟,自有你的好去处,至于这装腔拿调的歉意和谢意,你还是收回去的好,不然本君这手里冷不丁地一滑,翎羽会扎到哪里,那可就保不得准了!”
见此,归尘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先时顾姑娘以灵药为在下医治旧患,却遭在下曲解误会,是在下人之心。本来想来向顾姑娘致歉与致谢的,谁知,竟没有机会。”
复又心如止水的织影自动屏蔽掉他的目光,淡定地踱步至船舷处看海。那动作和神,分明就是在表达一个意思——你就是被他戳成筛子,我也不会多什么的。
归尘撇过眼,求助似的目光看向织影。
“要不本君在你上多开两个洞,叫你透气透得更通畅一些?”金乌随手变了根翎羽出来,淡声道。
他为难道:“船舱里太闷,在下也总得出来透透气啊。”
对面的人眸中载满星子,笑意温和,便是被冀离一同带上船的归尘。
腿上的温度冷却几分,金乌的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长站起,嗓音发沉:“知道是不巧,怎么不见你走?”
闻得人声,纵使织影一惯不拘节,脸上也不免有些臊,翻了个轻而起,双足落到甲板上时踏出几道细碎的声响。
金乌装模作样地叹了叹,正感叹交换定信物那好似遥遥无期,后传来脚踏木板的声音,一息不到,就听见有人温声含笑道:“我来的不巧,打扰二位了。”
她摇头:“随手编的。”她怎么可能准备这么草率的东西作为定信物!
金乌对着手绳端量一番,又看向她,挑眉道:“定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