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来,还是我赚了?”
她歪起脑袋似是求证,眸光里好似投映着一整条浩瀚的星河,一眨一眨地闪动着慧黠的光,毫不掩饰心中的开心绪。
这憨的模样委实讨人欢喜,修渊仿若看到了似锦在自己跟前撒讨宠,不自地想去摸一摸她的脑袋,左手将将抬起,眼前却又闪过她决然离去的背影,颓然地垂下手臂,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叹息。
她的话刚完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铃铃啷啷的响声,三人立即循声望去,视线所落处,竟是一个圆径不到一尺的石洞。
织影眼珠骨碌一转,语气担忧道:“难道是壶老出了什么事?莫不是失足落进海里,沉到海底了?不如我们下到海里看看?”
冀离当即否定:“方壶山在一,壶老便不会离开。”
如是三次,却始终未得回应,这下连织影也有些奇怪了,金乌猜测道:“莫非他已不在方壶山?”
他只好使出千里传音:“壶老!冀离携友人前来拜会答谢,请壶老现一见!”
两人相互打趣完,冀离已在方壶山转了一圈,皱眉道:“未见壶老影。”
“好啊!”
金乌快要绝倒,连忙封闭了嗅觉,霎时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随便摘,像上回那样摘干净都没问题。”
她收了收下巴,抬眼就瞧见金乌忍耐地憋着气,两条眉头都皱到了一块儿,她笑道:“采桂花回去酿桂花蜜。”
织影蓦地瞪圆了眼睛,被她清扫一空的桂花林竟在短短半月内就恢复了盎然生机,难怪上回壶老那般大方地叫她随意采摘,还有冀离所的“铲了一回又一回”……
未久,三人轻落地,浓烈馥郁的桂香扑鼻而来。
金乌双眸微微眯起,垂首看了看手腕上的绳结,唇际浮起风般的微笑。
冀离自感无趣,点了下头,就转了回去。
织影道:“我知道啊,但来此拜访致谢,是我的一份心意。”
冀离回过头来:“壶老并非计较之人,不过他见到你,应当会很高兴。”
“不知壶老在没在,那本《金匮注》叫我获益良多,还帮了我好些忙,总该再当面谢过他才校”织影跟在冀离后穿过流云飞雾这层屏障,自言自语似的道。
恰巧遇着安顿好归尘的冀离走过来,了缘故,便由他引着驾云飞往方壶山。
他专注地做一个倾听者,在她讲到有趣的事时共同吐槽大笑,讲到憋屈地餐风饮露时取了茶点与她一起用,讲到方壶山时,又有些期待地想探一探传中极为凶险的流云飞雾。
挽着金乌的臂弯,织影在林间漫步而行,与他讲自己上次在归墟发生的事。
而这回,她看清了自己的心,畔有金乌作伴,目标既定,只待付诸于行动,又已修为大进,远非昔可比,此时心境倒也称得上畅快二字。
上次她是被冀离强行挟来的,有如置牢狱,深感前路茫茫,又于无意间窥得咸桑之秘,为其冷嘲讽,只觉通不自在。
再次来到归墟,织影已是另一种心。
金乌未置可否,却也再未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