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还让人浮想联翩的。”织影笑语嫣然,状似郑重地环视了一番咸桑的寝,啧啧两声,旋即连连摇头,“你这里的东西我都看不上,我要的只是游走于你经脉里的那团真火。”
但在咸桑听来,这笑声却是无比的忤耳难听,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令她讨厌。
冀离目光沉了几分,寝里忽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一如盛夏的涓涓细流般清澈悦耳,淘涤心扉。
可惜对方并不领,反而道起他的不是:“夜色深重,下不该来咸桑的寝,更不该带旁人来这里。”
未免她激怒织影,冀离上前道:“咸桑,顾姑娘没有恶意。”
织影很不客气地赏了个白眼给她。
咸桑打量她两眼,用不屑的目光盯着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难道你喜欢一三次不定时光临经脉的烧灼之痛么?”织影微挑眉梢。
咸桑哼了声:“我这里可没有你的东西。”
端正神色,织影道:“不逗你了,我是来取东西的。”
织影愉快地扬了扬眉梢,这趾高气昂的公主长教训了,知道现在不管是和自己斗嘴还是斗法,她都不占优势,所以忍着。
一看到她,咸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满的经脉之伤全都拜她所赐,那刀锋似的眼神,恨不能立马就将她大卸块,最后咬牙切齿,也只挤出一句:“牙尖嘴利!”
“某人差点儿将我害死,我不能来看一看她的笑话么?”能以如此态度对待咸桑的,也只有那个处处都叫她讨不到便宜的织影了。
咸桑谨慎地绕过屏风,那人刚好转过来,她不由一惊:“下?”正奇怪冀离怎会出现在自己的寝,冷不丁他后闪出来一个白影,她立即冷了声调,带着质问的语气,“你来做什么?”‘
今夜,她好容易才捱过这最后一次阵雨兼暴雨似的突然又狂暴的痛苦,跳进浴池里将上的黏腻清洗干净,堪堪穿好衣裳准备修复经脉里的损伤,却瞧见屏风外面影影绰绰的,好似站了一个人。
或许那人存了心要她记住教训,每次火灼之痛后,总会叫她将经脉修复了,才会开始下一次,其心可称歹毒!
出现这样的况已经是第六次了,任她如何运功引导,那簇在她经脉里肆无忌惮游走的真火就是不出来,父君已经为她的事和魔尊闹得不甚愉快,决计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给本就紧张的形势火上浇油,如此就唯有一个人独自承受。
不过她并非如织影那般诸事缠,也非冀离这样心中怀事,将她扰得不能安眠的是经脉里一阵胜过一阵的火灼之痛。
或许今夜是个不眠之夜,许多人都没有睡意,咸桑也在其中。
一番话说得冀离是哭笑不得,也知自己太过紧张,总把事往坏了想,遂化被动为主动:“走吧。”
冀离眉间微拢,嘴唇翕动,似是要说些什么,她当先出声,眯起眼睛意带调侃地说:“冀离君,一颗心很小,装太多人可不好,何况你先时早已讲明与咸桑之间相互无意。”
眼见花间露珠垂,晨曦将起,织影端凝神色:“带我去红露吧,我想向咸桑公主讨一样物什。”
两人乘船到达归墟彼岸,织影回头道:“冀离君,就送到这儿吧。”
冀离摸了一粒肖似瓜子的物件出来:“这颗望莲花种给你,若有一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拿它来找我,碧落黄泉,莫有不应。”
“魔界未来储君的承诺重比万钧……”织影有些意外地注视他的双眼,终是笑着收下,“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