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垂下头去,发出怪异的声音,也不知是哭还是笑。
一时间竟然忘了给温静霜拉上被子,她冷得从睡梦中醒来,立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呼哧喝刹猛然抬头,一把捂住她的嘴,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温静霜看着他的脸,先是惊恐、羞愤,再是疑惑,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呼哧喝刹慢慢松开手,温静霜立马拉着被子快速缩到床角,这才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不是那次救我的小师傅么?”
呼哧喝刹一边点头,一边缓缓侧过身子,将地上血淋淋的人头挡住,这才看着温静霜,温柔地说:“刚刚没吓到你吧?”
“咦,你的声音?”温静霜满脸的惊奇,随即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更是不可思议地叫出声来:“呀,小师傅,你的眼睛好了呢!”
“嗯”,呼哧喝刹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忽然用力地摇着头,盯着温静霜的眼睛,郑重地说:“不,我不是什么小师傅,不是;霜儿,我是霍炎,我是琴川剑派的霍炎呀,你不记得我了么,霜儿妹妹!”
“霍炎?”温静霜忽然愣住,脑子里开始翻开久远的童年记忆,夏日凉爽的小溪,小溪里的泥鳅,密林里的禅声,草丛里的蛐蛐儿,还有陪伴的哥哥,她的脸色忽然巨变,双眼死死地盯着呼哧喝刹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不可思议的叫出声来,“霍炎哥哥,你……你是琴川剑派的霍炎哥哥?!”
“是的,是我,是我啊!”呼哧喝刹不停地用力点头,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温静霜也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立马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抱住,“霍炎哥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么?!呜呜呜……当年我听爹爹说你爹娘叔伯都遭难了,我让他们去救你,可是你去哪儿了,呜呜……我以为你死了呢!”
“没……没有……我……我只是被我师傅救走了!”物是人非,心痛如绞,呼哧喝刹一边哭一边说,言语也已经断断续续。
两人相拥而泣,又哭了一阵,温静霜这才好似反应过来,忽然松开双臂飞速退到床角,重新拉起被褥将身子遮住,脸已经绯红,“霍炎哥哥,你当真是被高僧救走了么,那你后来为什么没去上虞找我,对了,那天在大空寺里,你怎么也不认我?否则,我该通知你的,可惜,你都不知道,霜儿成亲那天,你都不在!”
说着说着,温静霜的脸上忽然满是幸福的笑了,“对了,霍炎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我的相公,你也见过的,就是……”
“我知道,是林笑非!”
呼哧喝刹打断了温静霜的话,接着他看着霜儿的眼睛,郑重地说:“不过都没关系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走;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从头再来,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温静霜被他的话瞬间吓愣住,“我们……自己的生活?”
“是的,只有你跟我,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呼哧喝刹用力地点点头。
然而温静霜却吓得脸色都变了,她不停的摇着头说:“不不不……霍炎哥哥,霜儿已经成亲了,我……我已经是林笑非的妻子,我不能跟你走,我要陪我的丈夫!”
“不,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呼哧喝刹忽然大吼一声,又垂头接着说道:“以前我只是个瞎眼的小和尚,我配不上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霜儿,你知道吗?拜柳明旗那老贼所赐,我现在已经练成了绝世剑法,而且我已经是暗影楼的掌门了,我配得上你,我要带你走,没人可以拦得住我!”
“暗影楼掌门?拜舅舅所赐?”温静霜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她只是看了看呼哧喝刹一头的长发,问道:“霍炎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不是在大空寺修行吗?怎么……怎么又成了暗影楼的掌门了?还有,这跟我舅舅又有什么关系?”
提到柳明旗,呼哧喝刹的心突然凉了下来,只见他咬着牙说道:“柳明旗,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当初,你回去后跟他说在大空寺见过我,他一心想将你嫁给林笑非,自己好攀上高枝,就千里迢迢去大空寺后山设下毒计,想害死我;他派人割断我的舌头,然后把我封死在棺材里,生生活埋了!”
“什么?”
呼哧喝刹的话仿佛一道惊雷,立时将温静霜震惊的呆了下去,许久她才好似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说:“不不……怎么可能?舅舅怎么可能去害你,他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呀!”
呼哧喝刹颤抖的双唇忽然张开,虽然他用尽全力,可是那条断了的舌头却怎么伸也伸不出来,恐怖的断口虽然愈合,但那形状仍然吓得温静霜脸色惨白、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