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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宋忠正是当初义军往古阳行军途中,被燕复派去找陈子云的那名使者。
因见他当时言辞有条有理、一丝不乱,而且面对刀斧威逼也毫无惧色。
陈子云觉得,他是一名合格的“使者”,所以此次计划,陈子云单单点名要他冒充鄱阳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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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鄱阳的两名驿使抵达,赵迁均心中大喜。
激动之下,甚至顾不上矜持,大声道:
“快!将他请进来!
另外,叫人去把随军的医工唤来!”
很快,化名为宋忠的鸿帮堂主被请进了中军帐中。
得知鄱阳的驿使再度抵达,并且带来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手情报。
江州军上到随军监军事,下到两位骑兵将领、千人督将,也就是千夫长,全都赶了过来。
鄱阳现在的安危,直接关系着整个平叛行动的成败,因此所有人都很关注。
“大事不好了,请各位将军快快拔营、发兵救援鄱阳吧!”
宋忠满脸惶恐焦急,在进帐后见军医要给自己治伤,急切的一把将军医推开,快步走上前,“砰”的一下跪到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惶急地恳求道:
“贼人已经拿出全部力量,对鄱阳发动了三面围攻,鄱阳危在旦夕,至多两日就会被破城。
城内二十万黎民百姓安危,全系在诸位将军肩上了。”
“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是如此的恶劣,以至于赵迁均连看求援笺文的心思都没有了,当即拍案而起,追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几日前的形势虽然严峻,不是说还尚能支撑吗?
而今怎么会沦落到两三日就会被破城的境地?”
“将军有所不知,那些反贼太过奸诈。”
一脸惶急之色的宋忠,略微定了定神,将鄱阳的情况说了出来:
“先前曾经跟大人说过,那后来叛乱的鸿发商队在鄱阳城颇有根基。
崔太守也知道此事,担心被他们的内应里应外合破城,因此一直都是严加防范。
可如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赵迁均和手下几个千夫长一同追问起来,就连端坐上首、一副顾盼自雄表情的崔洪亮,闻言也不由皱起了眉头,神情不复先前的高傲。
“没想到那阴潜在城内的鸿发商队余孽,并没有开城。
而是奸恶地在护城军营校场附近的水井内,投了毒!
城中一时没有防备、在不察之下,守城军被立时毒毙了两三百人!
不仅如此,另有几百名郡兵、团练都中了毒,不过他们中毒稍浅,也得到及时救治,性命倒是无碍。
可即便他们被救活了,现在人人都是或昏厥、或身子极度虚弱,不修养十天半月是上不了城头防守的。
如今贼人趁势三面攻城,鄱阳防守兵力不足,只怕……”
宋忠说着说着,面色悲戚、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样子极为悲恸。
“投毒!”
听到此番言语,赵迁均和崔洪亮脸色当即为之一变。
他们也没想到,鸿发商队的内应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先前鄱阳平叛的官兵,在寻阳折损近半的事,豫章早就已经知道。
现今剩下本就不多的防守兵力又被投毒,导致损失惨重,这也难怪鄱阳城已经到摇摇欲坠这个地步了。
不仅赵迁均和崔洪亮如此,在场众人听到投毒这种恶事,也是纷纷怒不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