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后房间里其实没有奇怪的响动,但张岚却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场有了些许变化。他决定折返往回,看看来路上的物件是否有所变化。
可一直走回到电梯口,都没有发现丝毫端倪。恰巧如此在张岚看来最反常,以张岚的经验来说,这刚刚形成的梦是最敏感的,任何有意义的交互都会被反馈结果。
此时张岚望着那个不断增大的电梯数字,盘算应该再去按一次铃。如果真有什么被他忽略的蛛丝马迹,下次铃响必将让其暴露无遗。
再次面对那个铃,张岚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除了铃声,整个房间呈现诡异的静谧,连窗外原来若有若无的风也不敢出声了。
“反而更加收敛了吗?”张岚准备再检查一遍房间,这里的每一块地板现在都让他感到烦躁,压抑的气氛挤走了走廊里的空气,紧张的让人窒息。
房间里只剩下靴子与木地板的撞击声,频率很慢。张岚集中十二分精神警戒着,他的神经容易受到这种心理压力挑动,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神经质。
拐过一次又一次的弯,张岚已经开始听到来自自己肺部的抽吸声。好在路程有限,张岚又看到了这个套间的门。
虚掩的房门,明亮的走道,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张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或许之前的预感来源别处。于是放大步伐准备去彻底推开那扇门。
可就在此时,回廊深处传来了一次尖锐的铃声。
“叮~”
声音清晰,干净,毫不拖拉。明明相距甚远,却似乎又触手可及。像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泼了一勺的热油。
张岚立马转身面向了声音来源,身体侧向前倾,膝盖弯曲,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绷起全身肌肉,做出了一个形似击剑的防御动作。
他慢慢向深处移步,房间里潜藏的东西似乎在那一声铃声后也躁动了起来。
张岚身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碰撞,想必门已经被关上。房间四处开始传来叮叮当当的怪响,之前压抑的风也张狂了起来,开始肆意的冲击窗户。而窗外此时也是白雾滚滚,再不复之前都市风景。
那墙壁右侧的油画此时也愈发诡异,似乎受到了非凡力量的扰动。鲜艳的油彩从原有的地方融化出来,被搅成一个一个的颜色漩涡,靠近时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其中的些许吸力。
走廊里的气温逐渐降低,周围的物件的表面都开始慢慢泛白,隐约中张岚听到天花板上传来冰块碎裂的声音。
“这也太夸张了。”
张岚抱怨了一句,他现在可谓是举步维艰,冷气顺着裤腿往上灌。膝关节也逐渐生涩,不久后就彻底失去知觉了。
好在他已经绕过了最后一个拐角,那扇挂着铃铛的门已经只有最后几米的距离。只是此时那个铃,掉落在地,仰面朝上。
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走完最后一小段路也并非不可能。
张岚把整个人重心前移,紧接着以一个极度狼狈的狗吃屎造型扑倒在地。
他也顾不得生疼的手掌,就用胳膊一点一点的蹭着往前。
当他终于爬到铃铛面前时,四肢已经无法支撑他再次站立。那铃铛金属面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张岚见此,一咬牙,一用力。狠狠的给铃铛磕了个响头,把它砸响了。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