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宇文不弃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来了人,没有声息,没有影象,但他确实地感觉到,不但感觉到,还判出了方位。
“扑”的一声轻响,彩声被击,飞朝宇文不弃兜夹而至,宇文不弃冷笑一声,正欲运掌劈出一股异香,头脑微昏,心知不好!快屏气凝息,就在他精神微分之际一股锐风由他背后疾射而至,他因头脑昏晕,反应较迟,一闪竟未完全让过,左肩被击中,幸好他功力精纯,只觉被击处,麻辣火烫,眼睛如黑,不由大怒,目中杀气腾腾,正欲回首寻找暗算之人,蓦闻身后“咕冬”一声巨响,原来正是一人与吃饭了吗的五色如意带躺在地上,由衣着上看出正是崆峒郭正义。
宇文不弃一颗心沉到了底,一下子也拨得很紧,但是,他脸上却泛起了笑容,而且笑得很爽朗:“妹妹想到哪儿去了,廿年后的今天,红莲姑姑的三位早已离开了展姑娘,嫁作他人之妇,也早已不再是展姑娘的诗婢,而且儿女也不是他们三位一个人的,怎么可能,何况,老人家从不认为展姑娘亏欠他什么?”
展红绫略嫌苍白的娇靥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羞红,那颗乌云螓首也微微低了下去。
这里江面浪花,许久才恢复平静,突地浪花又是一冒,江水中钻出两个头来,却正是宇文不弃与展如烟两人。
原来小船一翻,宇文不弃心中早有计较,一手拉着展如烟,闭住呼吸,落入水中,等小船翻身之后船腹与水面之间,自然会有一块空隙,宇文不弃另一手抓住船弦,头部便伸入这块空隙里,是以两人虽然身在水中,既不会沉入水里,又不致不能呼吸,就算呆上一天,也绝无问题。
信封上果然写着:“烦交拙荆收拆”六个字,小纸条上写的是一记指法,上面画了一只手势奇特的左手,下面还有许多细字注解。最后看一行行书,写着:“你必须以三日时间,练会此一指法,然后用火化去,绝不可带在身上。”
宇文不弃略为一看,正待问他这封信送交何人,送交何处?哪知这一抬头,那里还有活死人的影子?心中不禁暗暗作难,忍不住大声问道:“老人家,这封信要在下送到哪里去呢?”
那是一幅倒还精致的半面人像图,是一个梳村夫懒人髻的中年人右半脸,鼻尖有点圆,右耳无耳垂,耳后发际长了一颗豆大的痣。
“请留心这颖痣。”他进一步解说:“是紫色的,没长有毛。还有,发髻并不能估计外型,因为这人经常用青布包头,这颗痣恰好露在巾外。这人的五官,由于我不曾留心,所以没正式看过他的面孔,所以无法绘出真正的脸型特征,唯一的线索,只有这颗紫痣可以辨认了。”
在宇文不弃面前玩“逃功”,简直是班门弄斧,后起的身形标得更快、更高,而且斜掠截击,角度距离俱致完美之境,令人叹为观止。
“波!”挟以声闷哼,郭正义坠落地面,但触地即起,又告站直。
宇文不弃下落之势稍缓,足未沾地,五点寒星呈梅花形罩至,他意动功生,没作任何动作,寒星被罡气弹震散飞,人也落实地面,双方相距储备尺,又呈正面之势。
郭正义只觉眼前一道道如幻的白影晃动,左腕蓦地一紧,心知不好,大惊失色。他天性狂傲暴躁,索性一横心,拼在牺牲左腕,左掌蓄足功力,由肋间反穿而出,直拍宇文不弃胸前。那知宇文不弃岂是易与之辈,他方一动,宇文不弃已将他右手一带,身不由主跟着一转,蓦觉头后一麻,手腕亦被拉松,只听一冷峻的声音道:“念你无甚大恶,暂时废去你一身武功,三月之内切忌妄动真气,否则,后悔莫及!”
这位中年妇人,穿的是一身雪白衣衫,外头还罩着一件雪白的披风,白得轻柔,白得晶莹,因为不管衣衫也好,披风也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上等的绸缎,“江苏织造”每年呈献大内的“贡品”。
这位中年妇人,人就跟她的穿着一样,风华绝代,清丽绝伦,玉肤冰肌,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一如天仙小滴尘寰,尤其她气度雍容华贵,流露着一种自然慑人威仪,几乎令人不敢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