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寻踩在上面,心中很是慌乱,比丢了弟弟还要慌张,要是毛蛋知道阿寻这时的感觉,怕是要狠狠的骂几句女大不中留之类的话了。
“银浦!银浦!”阿寻喊着,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阿寻安慰着自己,“他那么厉害,我都打不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不会的!”看着脚下,阿寻有一股想要掀开这乱石堆的冲动,心中只有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月亮已经跑到了山边,夜色将尽,黎明将要来临,阿寻屏气凝神,想要从瓦砾堆里找到些属于银浦的气息,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在小院里打着转,呼着哨,一团团灰色的雾气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聚在乱石堆上久久不散,“是你们来了吗!”感受到异样,阿寻睁开眼睛望着雾气问道。
“银浦有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雾气没有出声,风声呜呜咽咽的,像是在回答着,“我说过,会给你们报仇,那只十恶不赦的蛙怪已经被我打成了几块,它再也不能做恶了!”阿寻望着幻蛙被打烂的地方说着,“你们可以放心的走了。”
风声继续呜咽着,像是在诉说着凄苦和不甘,毛蛋在阿寻的怀里动了动,嘴里嘟囔着,“赵小三!赵小三!”
阿寻低头看了看弟弟,跟着念叨着,“赵小三,他在地牢里,对,我先去地牢看看才对。”穿过雾气,阿寻在回廊的尽头找到了地牢,站在地牢门口,阿寻长长的松了口气,“他还是救走了难民,他,他真的好厉害!他真的很好!”阿寻抿着嘴唇,脸上,眼里的笑意已是藏不住,欢喜的跺着脚。
“嗯!”毛蛋被阿寻抱在怀里,被一阵突然的震动惊醒,“姐,地震了吗!”
“什么地震呀!快走!”阿寻没空理会毛蛋是否会被再次臭晕,抱着他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镇子。
河边已经聚了不少人,多是丢了孩子和家人的难民,听说阿寻去救人了,便都聚到了这里等候。
银浦救回来的人已经被等在这里的家人领走了,还有不少人没见家人归来,不愿放弃希望,依然盼着,望着,想像着,想像着阿寻能再找到其余的人。
银浦已是眼冒金星,昏昏沉沉,见人们不愿离去,便也懒得多做解释,放了刘大黑父子三人后,爬上牛车不再动弹了。
自打生出灵智,银浦就没离开过善见城,这是第一次下到凡界,没想到这下凡之旅也并不顺利,还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银浦微眯着眼,看着这些哭哭啼啼的人,心中烦闷的很,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施法疗伤,又久不见阿寻归来,银浦担心着。
天边泛起了点点白光,新的一天又来临,阿寻踏着晨曦奔出了城,见河边影影绰绰的像是有人群聚集,便奔了过去。
等待最是难熬,难民们心中挂念着丢失的家人,哪里睡得安稳,见有人跑了过来,便都起来张望着,有眼力好的,认出了阿寻,忙招呼着迎了上去,半道上又被铺天盖地的酸爽气给熏了回去。
“哎呀!呀呀呀!”银浦见阿寻归来,欢喜的从牛车上翻身坐起,夸张的惊呼道:“阿寻,你哪里去了!进了腌菜的地窖了吗!你好臭啊!”
阿寻停了脚步,眼中满是星光的望着银浦,满心的关怀,挂牵涌到嘴边,最后只变做了两句话,“关你屁事,你才臭!”
“切!狗咬吕洞宾!”银浦脸色不好,惨白惨白的,身前的衣襟上还有着点点暗黑的血迹,见阿寻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银浦便也放了心,又倒回了牛车上,嘴里喃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阿寻停了下来,望了望周围的人,赵小三已经回到了爹娘身边,一家三口正依偎在一起,还有些寻回了家人的难民,也都欢欢喜喜的,而另一处却是凄凄惨惨的景象,“那些应该是没能找回家人的难民!”阿寻心中猜测着。
他们看着阿寻,眼里的光芒正在慢慢的熄灭,是因为希望,便有了失望,阿寻想起那些被掩埋在乱石堆里的尸骸,心里酸楚的很,“你们!”阿寻想说些什么,但,张不开口,不知怎么说才对。
“阿寻,你终于回来了!天啊!我担心死了啊!快把毛蛋给我,你这是怎么搞的,快去河边洗洗!”刘大嫂和何先生奔了过来,从阿寻的手里接过毛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