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周嘿嘿一笑,说道:“偶尔出些状况也是常事,你大可不必把自己崩的这么紧,平和些,凡事啊,慢慢来。”
李沉舟不吭声,但他心里仍是自责的厉害,自拜师剃头周起,他没有一日放松懈怠,对自己的要求极其严格,只求能早日能跟这天地讲讲道理。
剃头周给他夹去一片鱼肉,说道:“郑疏雨那小子不也跟你说过吗?欲速则不达。”
李沉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剃头周熬制鱼汤的手艺当真不如他自己。
次日,仍是阴雨天,李沉舟又遇见了那位钓翁。
与昨日一样,钓翁一条接着一条,很快便是满满一箩筐鱼儿了,反观李沉舟则落魄了些,空空如也。
但今日李沉舟却没有恼怒,并不是他知道纵使自己空手而归也没有什么大碍,而是他的心里便真真切切的没有了那股急迫。
就如同剃头周说的,凡事慢慢来郑疏雨说的,欲速则不达。
他平心静气的垂钓,鱼儿总是会上钩的。
李沉舟也没有再偷瞧那钓翁,他钓了多少条鱼李沉舟都不稀罕。倒是那钓翁欲走不走,站在身后凝视了李沉舟许久。
绵绵细雨,落在鱼饵上,击的鱼饵上下起伏,李沉舟自是很难辨别是否真有鱼儿咬钩,他的眼力以大不如前,无法透过满是涟漪的溪水,看见水底的情景,能依仗的只有手间钓竿上下起伏的力度。
往日他便老是将落雨错认为是咬钩,每次都是空欢喜一场,可今天的李沉舟,明显淡然得多。从容得多。
雨势越来越大,击打在他的蓑衣上,但他垂钓的那只手,却是一动不动地握紧钓竿,感应着细微的颤动。
忽然,鱼饵朝着逆流向轻轻点了点头,李沉舟没有迟疑,灵巧起竿,一条肥美的大鱼正中下怀。
昨日的失利,今天的反转,李沉舟却并没有很是欢喜,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当李沉舟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身后的钓翁,竟然在身后看着自己,自己太过专注,全然不知。
“晚辈李沉舟,见过前辈。”因为垂钓时不便言语,故而他这才行礼。
那钓翁摆摆手,含笑道:“什么晚辈前辈的,都是钓鱼人,走,今天咱们有两条鱼,我也去你们那破山洞尝尝你的手艺。”
李沉舟步子轻快了,倒不是心中的担子卸下了,而是他开始相信自己了。正如玮玮所言,不要否定自己,不要质疑自己,而此刻他真真切切地做到了。